晚芝转身时动作顿了一秒，一水儿小白牙已经咬得嘎吱嘎吱。
    虽然她有耳闻，最近营销部明明和方度接洽得不错，但她从不拿工作的事情去冒险。
    于是又皮笑肉不笑地转过来问他：“违约金您付得起吗？全额五倍哦，有好好看过合同了吗？”
    先不说过高的违约金能不能被法院最终确认，方度不就在这儿等她呢？
    营销部的孙艾琳确实还太年轻，做事并不够谨慎，尤其f.l这次多看重情人节的策划案，方度又是晚芝专程谈来的，大家都觉得板儿上钉钉的事情，她会有些大意也很正常。
    哪个合作客户会有律师难缠，每时每刻都想着脱身？
    方度手指插回k袋，也中规中矩地客气起来，噙着一抹微冷的笑容道：“看过了，签过了，可回传文件还没发出去，您说，这应该还不算违约吧？”
    晚芝一听这话眉眼就颦起来了，指甲在掌心戳了几下，撂下一句“你等下。”
    便立刻回头准备去卡座寻自己的手袋。
    她不可能只听方度一家之言，她现在要打电话给营销部，问下是不是合同的事情真的还没落实！先签约再合作，这种事不是最最基本的吗？
    晚芝又挤回了卡座，隔着一段明明暗暗的光线，都能看出精致的巴掌脸上y鸷得厉害，面上哪儿还有刚才佯装的醉意，甚至方才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不明就里，站起来凑过去关心她，都被她一根起立的手指又挡了回去。
    这是又闹脾气了。
    冠学义可能怕她虎着脸，但方度不怕，甚至还有点儿恶趣味，他觉得晚芝眼下因为拿自己没办法而生气的样子十分讨喜。扔了烟，他都忘记自己有多忙，何况他生日，多个人替自己祝贺应该不算大错吧？
    今天他想个许个挺下流的愿望，不知道晚芝肯不肯满足他。
    饶有兴致地提前去结账，在大门口同时取了两个人的衣服静静等候。
    果然，不到三分钟，晚芝不太愉快地绷着脸，拎着包穿过一众喧闹的人群朝大门口走过来了。
    因为方度确实没撒谎，直到今晚，孙艾琳还在催促着方度快些回传合同的电子版。接到晚芝联系的时候，孙艾琳还非常天真地告诉晚芝，不用担心，他们这边已经提前预支了营销费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晚芝何止气不过，她倒不怪小同事，简直想打爆方度的狗头，这王八蛋，长得人模人样，就是不勾人事，竟然还敢临了摆她一道？
    不过，有求于人是孙子，到手的鸭子晚芝能让他飞了吗？
    过职场生活，晚芝这些年陪过的笑简直b吃过的盐巴还多，横竖她有什么好吃亏的，最近她正好也空窗，送上门的狗东西，不睡白不睡！
    头顶的灯球晃动，她一仰脸就注意到门口男人的位置。
    今天方度穿了藏蓝的西服套装和月白色的衬衣，中规中矩的款式，领带是低调的金丝鸦色，早就摘了塞在右边的西装口袋里，晃晃悠悠地垂着半截，跟条毒蛇似的盯着对面的晚芝。
    灯光太暗，晚芝看不出方度这身行头的牌子，不过说实在的，这家伙身材脱光了就像内衣模特，披个麻袋也会好看吧？
    啧，人好看，可不代表心地善良，晚芝现在简直觉得他是行走的江湖骗子。
    尤其是靠近时，还听到收银台的男服务生跟他讲再见，说什么：“方检，八折，没开的酒都给您存着，怎么样，我们老板够意思吧？”
    得，这骗子竟然还是公职人员，国家纪律允许他大晚上出来接客吗？
    想是这么想，但四目相对，晚芝即刻又换上一副对待vip客户的谄媚尊荣。
    把他捅出去对她的广告案有什么好处？
    嘴唇上翘，露出标准的甜笑，就像那天他们在匠人第一次见面握手一模一样。
    但方度说得也不算错，做熟确实好过做生，一夜夫妻还有百日恩呢是不是？
    晚芝主动背过身撩起长发，方度已经心领神会，展臂帮她把那件奶白色的毛绒外套披在肩上。有眼色极了，确实b只会装纯的弟弟强百倍。
    方度顺带扶住她的下巴，抬高一点，帮她将花掉的唇妆用指腹整理一下。
    热恋的情侣间也不过他们一样这般自然了，晚芝再转过来的时候将方度的胳膊一挽，十指紧握，歪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冲他耳朵嗲嗲地哼唧：“说好了哦，一会儿就把合同传回去，这次可不能耍赖。”
    方度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目光有重新软些下来，温声缱绻：“好，今晚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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