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你自己的意志套在其他人身上,章远辉,论起整人的手段有几个人比得上你?自己折了翅膀心甘情愿被你驱使的家伙还不够多?”他们早就习惯了争锋相对,相仿的身高,平齐的视线,言语间满布火星。
“你这么定义自己的过去?”章远辉身上气势惊人。
“任何会让自己失去自由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叶靳从容以对。
“啊哈,所以五年前被禁锢了自由的叶靳挣脱了锁链,展翅高飞。”章远辉猛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在墙壁上,“叶靳,你在玩我?”他语气中的威胁像刀锋一样刮着人,再不掩饰眼底的暴虐,“勾引了,挑逗了,然后拍拍屁股远走高飞,睡一觉就丢到了脑后,把一切当成做过就算的游戏。五年后又卡着时间回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叶靳,你行啊,真的行,我他妈还从来没这么被耍过。”
叶靳被他的手肘压得喘不过气,自嘲道:“原来章哥对个炮友都能惦记这么多年,真是受宠若惊,我回去就为自己买张奖状挂在墙上,章哥满不满意?”
“叶靳,你真想扯破最后一层皮?”章远辉盯着他的眼睛,叶靳沉默不语。章远辉冷哼一声放开手,靠回另一边的墙壁,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说吧,你到底为什么回来?别弄那些障眼法了,我们都知道不可信。”
“我以为你心里宁愿那么想?”
章远辉不可思议地感叹:“你他妈真的不怕死。”
“有些东西比死还可怕,真的,章远辉,你试过就知道了。”叶靳笑得如沐春风,他舔舐掉下嘴唇上沾染的血渍。
章远辉眼神一凛。
“我是真的期待有那一天。”叶靳觉得今晚的一切都荒谬的可笑。“别那么紧张,只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relax.”
“你觉得可信?”章远辉看他像在看一个笑话。
叶靳摊了摊手,“至少我不是失去冷静的疯子,不会盲目到报复全世界。”
这一句话包含的意思让章远辉脸上多了几分深思。
楼梯口的脚步声打断了一切。让紧张到极致的气氛骤然溃散。
不知是他们楼上的动静闹得太大,还是方齐害怕他们一时冲动搞得几方下不了台,他喊来了成锐,楼梯的灯杯陡然调得更亮,两个人互相对峙的情景暴露在灯光下,连脸上的伤都被照的清清楚楚。
方齐倒吸了一口气,倒是成锐不见意外,他当没章远辉这个人一样,径自走到叶靳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没意思,走了。”又朝方齐扬了扬下巴:“你他妈下次再搞这种事情,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
方齐脸上一下子尴尬起来,“成锐,你别这个样子,我哪知道……”他偷偷看了眼章远辉,又连忙转移了视线,咳嗽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章远辉一直没说话,他的视线在成锐的搭着叶靳的那只手上停顿了几秒,又微微眯起眼,玩味地笑:“叶靳你这个好哥们真是多年如一,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两个人就如胶似漆。”他这话说得太酸,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方齐先是心里一咯噔,脸上都没绷住,成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盯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恶心。唯有叶靳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拍拍成锐的肩膀,随手捡起地上被蹂躏得乱七八糟得睡袍披在身上,“走了。”又转向章远辉,“我们下次再见?”
章远辉勾勾嘴角,“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叶靳他们走后,方齐又盯了眼章远辉下身,咳嗽一声:“章哥,要不给你叫个人上来?”
章远辉嗤了一声,瞟了眼自己隆起的部位,“不用了。”碰过了那么辣的,其他的还能够味?
章远辉在洛杉矶收到了一份小礼物,这让他不得不再度想起刚刚回到海城的叶靳,让方齐喊来叶靳是临时起意,但试探的心思却是一直都有的。他坐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情绪压抑到极致。
方齐不敢打扰他,却喊来了陈锦。
虽然早就听方齐说了章远辉和叶靳闹出事,真的见到章远辉时陈锦还是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跟章远辉动手,更别说在他脸上留下伤口。
章远辉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只剩下手指尖那一点火光明明灭灭。陈锦等他抽完了一整根烟才说:“章总,我送您回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章远辉眯着眼,“去查查章昭年跟叶靳的关系。”
陈锦一愣,“是。”
章远辉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走出阴影的位置,陈锦被他身上的凉意刺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章远辉忽然停住脚步,问他:“你是喜欢随时可能反扑的危险猛兽,还是狡猾地放下诱饵引诱你掉进陷阱的狐狸?”
陈锦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根本无法选择。
“我明白了。”章远辉忽然一笑,从他身边走过,“人的爱好就是这么奇怪。两种我都喜欢。”
叶靳眼睁睁地看着成锐把车子飙到了150公里,200公里,250公里,然后在一个风骚甩弯后猛停,成锐咚地一下敲上方向盘,发泄心中的郁气,又猛地侧过头盯着叶靳。
“你又跟章远辉搞上了?”叶靳嘴唇上的伤口实在让人想忽略都不行。“我就是不明白了,你怎么……”他懊恼地拍了拍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