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喊了两声,方晨眉头微微蹙了蹙,却是没有更多的反应。魏洵看着她这般模样,倒是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根手指戳了戳方晨那看上去软乎乎的脸颊……
“唔……别动!”方晨似乎十分讨厌此时有人扰人清梦,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之后,甚至还颇为可爱的嘟了嘟嘴。
魏洵眼前微微一亮,见着有趣便又想继续。可是这一次她刚把手指伸出来,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呢,便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真烦!”魏洵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门外的是什么人了,也不耐烦去搭理,可是最终为了不真的扰了方晨的清梦,却还是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便是今夜值守的御林军中一个叫做陈威的副统领。
“洛王殿下……”陈威见着魏洵开了门,拱手行礼之后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魏洵的一个手势止住了,随即又示意两人到外面去说。
初时陈威还以为魏洵是不想让房间里的方尚书听见他们的谈话才避开的,谁知魏洵出来后关门瞬间的那一瞥眼他才发现,原来尚书大人早已经被酒鬼王爷灌翻了!
“刺客还未搜到?”魏洵并没有离开太远,只走到距离房间十步开外处便停下了,之后也懒得废话,一针见血的就点出了陈威此行所为何事。
先是一不小心放了刺客进宫行刺,之后刺客受伤逃离后整个皇宫又都快被御林军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仍旧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这怎么看,怎么都会觉得这魏国皇宫的御林军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半点儿用处也没有。
陈威听了魏洵的问,不禁有些脸红,有些自责,却也颇有几分庆幸——若不是眼前这位救驾及时,陛下有个好歹他们这些值守的御林军只怕就没有活路了。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魏洵就是他们今夜值守的所有御林军的救命恩人!
“末将惭愧。御林军已经将整个皇宫都搜过一遍了,可是仍旧没有找到刺客的踪影。末将以为,那刺客竟能混入紫宸殿中,朝中必是有内应的,如今一击失利,是否已经被同伙之人救出宫中了啊?”陈威对着魏洵倒是一点儿也没隐瞒,有什么说什么,连猜测也不瞒她。
魏洵听后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左右并不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便干脆摆了摆手道:“你或许说得不错,不过今夜还是再找找吧。若真搜寻不到也是无法,只是今后父皇出行时,当再多安排些人严加保护了。”
其实这话魏洵不说陈威也知道,如今要的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这事儿既然魏洵都这么说了,明日自然有她向老皇帝交代,今后只需听从七殿下的,更加小心谨慎,想必也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于是陈威当下就拱手应下了。
陈威心里是松了口气的,魏洵却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在意这件事,见他应下之后干脆扭头就回去了,连句多余的交代也没有。
魏洵当先离开之后,陈威也没有多做逗留,很快便也走了。只是魏洵这边刚走到房门外便听见了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动静传来,她先是脚步一顿,随即赶忙就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仍旧只有方晨一个人,只不过她这会儿和魏洵出去时的姿态已是不一样了——方尚书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喝多了趴在那儿睡觉而已,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就能从趴在桌子上睡,变成了趴在地板上睡!倒真应了魏洵之前那句话,让她睡在桌子底下了。
魏洵眨了眨眼睛,看着方晨摔到地上犹自酣睡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不过她还是警惕的将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儿,却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于是便也安下了心来,干脆弯腰一个公主抱就把方晨抱了起来,直接送去了另一边屏风后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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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悦觉得,自己大约是没什么希望活着从魏国的皇宫里出去了。
酒杯很小,力道很大,伤势不轻,此刻的她不仅觉得后心被酒杯击中的地方疼痛不已,就连五脏六腑都有种被移了位的感觉。约莫着,她这是受不轻的内伤,可眼下她不仅没办法安心疗伤,却是连如何逃出这个小小的房间都成了问题。
早知道,之前还不如随便跟着哪个文臣进房间去躲一躲呢,谁知道竟会再遇见这个煞星!
听着外面两人喝酒聊天的折腾了不少时间,眼看着那煞星终于被人叫走了,另一个也被灌翻了,正是逃离的大好时机。可谁知那煞星竟还会回来,而且还回来得这么快,以至于姜悦压根来不及逃走,刚从床底下爬出来就得再次爬回去。
姜悦发誓,除了这一次之外,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魏国这地方就是和她八字不合,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来了!
趴在床底下看着那煞星的脚越来越近,姜悦很轻易的就联想到了外面的场景。心里忍不住有些犯嘀咕——别人喝醉都是用扶的,哪有人这样抱着人安置的啊,尤其还是两个男人。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姜悦终于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热爱吐槽的潜质。因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除了忍受身上的伤痛之外,其他的精力就全部都用来在心里吐槽了:
那个谁啊,你抱就抱了,还在哪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太轻,要补补”是什么意思啊?难道魏国已经穷得连二品的大臣都吃不饱饭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