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以断定,青栀口中的“那位大人”绝对不会是他父亲。
不是父亲,又被如此尊称,此人究竟是谁?他与残魂、与心魔一事,又是否存在关系?
“秦槐!”
秦槐有片刻的走神,直到宋南柯的声音入耳才瞬间回魂,与此同时,二人眼前突然火光一闪,接着床上的布娃娃居然莫名其妙的自燃起来。
宋南柯只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要找水灭火,秦槐却拦住他。
“业火,灭不掉。”
“……”宋南柯:“什么玩意儿?”
火只烧了几秒便自动熄灭,等最后一丝火星消失,所有一切又都恢复原样——除了床上的布娃娃不见了。
宋南柯急切的迈了几步,问道:“怎么回事?青栀呢?”
身后无人作答。
宋南柯再往后一看,发现秦槐居然又不见了。
不仅不见,甚至彻夜未归。
第二天,当宋南柯醒来,看到隔壁床铺依旧是空的,他脸都没洗,直接杀气腾腾的闯进丁罪的宿舍。
周小川和丁罪一个屋,此时刚被闹铃叫醒,还在迷迷糊糊的摆弄手机,余光瞅见宋南柯进来,他一下子坐起来,浆糊一样的脑子瞬间清醒。
“这么早?!”
宋南柯掀开丁罪床上的被子,发现被子下面没人,问周小川:“人呢?”
周小川眨了眨眼,“你失忆了吗?秦哥和丁罪不是请假去拍广告了?昨天夜里就走了。”
宋南柯“靠”了声,“又玩这套。”
别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不知道,说明记忆又被秦槐改写了。
不辞而别,还又彻夜未归,甚至带走丁罪,并改写众人记忆说他去拍广告了,宋南柯猜他可能又回地府去了。
周小川小心观察他的表情,忽然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怎么了?才刚跟秦哥分别一个晚上你就想人家了?相思病这么重啊!”
“相思你个头。”宋南柯没好气,“赶紧穿衣服滚起来。”
周小川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几点啊,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化妆!”
宋南柯把他衣服丢给他,“化什么妆,跟我出去跑步。”
“WTF?”周小川哀嚎,“你想秦哥就想你的,拿我出什么气啊!”
整整一个多星期,秦槐都没再露过面,甚至都没托鬼托梦来告诉自己一声他去干嘛了,宋南柯每天表面笑嘻嘻,心里MMP,拍戏都不在状态。
冯铮点了他几次,私下里也找他聊过几次,全都没用。最初的期待随着他一次次的凭实力NG,终于完全冷却,转为失望。
另一边,地府阎王殿内,秦槐将近日来在人界所查有关于心魔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座上之人。
“心魔无故在人界祸乱,背后定有其他势力在操控。”阎王捋着胡须点点头,“我知道了,此事后续便让其他人继续跟进吧,你也在外跑了多日,既回来了,便好生歇歇。”
秦槐皱眉:“背后势力尚未揪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的,恐怕不是公务吧?”阎王似笑非笑,仿佛早已将他看穿,“我听说前不久,你曾带了个凡人到你的寝殿?”
“是。”这事儿秦槐从一开始就没想瞒,也深知自己瞒不住。
“你私自带凡人回来,已然犯了大忌!”
秦槐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有半点惧色,“儿子知道,儿子甘愿受罚。”
阎王摆摆手,“你是我儿子,我自然不忍罚你,但你带回来那个,必须死。”
秦槐倏然抬眼,“必须死?”
“必须死!”阎王加重语气,态度毋庸置疑。
“好。”秦槐淡淡,“那你先引天雷业火把我处死吧。”
阎王倒抽一口凉气,“你这孽障!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儿子本来就是鬼。”秦槐平静道,“说出来的自然是鬼话。”
阎王有点偏头痛,“反了!反天了!”他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前伸,指着秦槐浮夸的颤抖,“你这个不孝子!”
“别演了。”秦槐内心毫无波动,“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小鬼、青栀,都是受你之命跑到地上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宋南柯?他到底是什么人,能值得你大费周章的前去对付他。”
“他是什么人,”阎王收起满身的不正经,表情严肃而冷峻的望向他,“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秦槐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我应该知道?”
阎王冷冷一笑,“秦槐,你对自己真是太狠了。”
他说着,掌心摊开,秦槐发现在他的掌心中忽然多了一个黑色的匣子。
“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秦槐盯着这个匣子,他能感觉到自己应该认识它,可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记不起来了吗?”阎王笑着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金色的记忆球,“你当初为了不让我找到他,宁可将自己与他的所有记忆全部抽出,可结果呢,我还是看到了。”
秦槐死死地注视着匣子里的记忆球,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阎王却在此时将匣子合上,道:“你虽然对自己够狠,但你对他不够狠。倘若你从一开始就将所有记忆全部销毁,那我也不会发现他尚且存在于世,可你偏偏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