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正帮它揉洗着一只胖乎乎的熊掌,还来不及多问一句,忽见手中那肥肥短短的熊掌猛地变了模样,触感柔嫩的很,似乎一不小心便能戳破。五指莹润纤长,偏偏又长着五个微微凹下去的小窝窝,摸起来也是有肉的。
白泽呆了呆,随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向着小猫熊看去——果然,那处已没有什么只有手臂大小的毛团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站在池中的少年。雾气沾湿了他如绢的发丝,连他的睫毛上也挂上了几滴欲掉不掉的水珠儿。白的莹润的脖颈上黏上了几丝乌亮的发丝,此刻正随着这小祖宗的动作轻微起伏着,这黑白一相衬,便莫名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令白泽心底也猛地一颤,一瞬间方才知晓,什么叫做神移魂荡,什么叫做意乱情迷。
他自昨日像是触电般离开后,早已仔细地想了又想。然而他不似小玖那般迟钝的主儿,只大略一思,便知自己早已是情根深种,逃不得的了;正想着等个什么时候,引得这个小祖宗开窍才好,在这之前,一定要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玖护的好好的,决不能让别的仙兽觊觎了去。谁知今日,便有这样滔天的福利从天而降,准确无误撞入了自己怀里!
已经主动跳入了锅中的小绵羊却还浑然不知,仍仰着小脸教白泽看:“白泽,你看,昨日你未仔细看,可能还有些不喜欢。如今你再细瞧瞧,若果真不喜,我再去换一身皮囊,也不是什么难事。”
“换一身?”白泽从喉头挤出几声轻笑,一点点将他脖颈处粘着的发丝撩开了,眼眸幽深的很,“不知小玖,想要换个什么样的模样呢?”
“换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啊!”小玖一歪头,“你对自己这身皮囊,总该是十分满意的吧?”
白泽一时默然无语,简直庆幸自己在这小祖宗换完之前知晓了此事。否则,果真对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
真是不好成事啊。
“只是这般看,总是看不仔细,”他将小玖的头按到自己的胸膛处,低声道,“乖,总得令我摸过了,方才知晓用不用换的。”
不知是因着此时这缭绕的云雾,还是白泽垂到他肩背上的发丝,还是揽着他的这神仙低低的耳语......也兴许是这一切的缘故,万事不通的小猫熊一时也有些面上做烧。他莫名的心慌起来,紧紧靠在白泽身上,便觉着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肩背处反复流连着,随即于水下轻柔地将他抱起来,不容拒绝地将两条腿缠上了自己的腰,果然便把这身皮囊里里外外摸了一个遍。
待到摸完之后,小猫熊已是晕乎乎,靠在他怀中时不住地颤抖着,隐隐也觉着有什么事似乎不大对。他低声地哼唧着,仍像个幼兽一般抬头去蹭白泽,想令他想个法子,帮自己纾解一下从他手掌处一直蔓延下去的热意。白泽却忽的收了手,在他头顶上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苦笑道:“小玖,你还是太小......乖,莫要趴在我身上磨蹭了,会受不住的。”
小玖迷蒙着双眼看他,大而黑亮的瞳孔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泛着湿漉漉的色泽,看的白泽又将他抱得紧了些,连续几次运转心法,方才觉着心平气静了些。
“等小玖再长大一些,”他低声道,“小玖,做我的媳妇可好?”
“为什么要等长大一些?”小猫熊将两条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在他胸膛上蹭了又蹭,“小玖现在不就是么?”
即使是白泽,听后也不由得惊了一惊。这孩子怎么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他诧异了半晌,又问:“小玖,你可知晓什么是媳妇?”
“知晓啊!”小玖掰着手指与他数,“爹爹是父亲的媳妇,绛珠婶婶也是灵河伯伯的媳妇。父亲要处处照顾爹爹,灵河伯伯也要处处照顾绛珠婶婶,要对她好,宠着她,他们还住在一处......”数完了后仰着头问,颇有些委屈的模样,“怎么,我如今还做不得白泽的媳妇么?”
白泽简直是哭笑不得,也说不出心中究竟是欢喜多一些还是好笑多一些。他将人抱得更紧,道:“小玖说得对,早就是了。”
于元始天尊还全然未来得及阻止之时,白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天庭中最为受宠的小祖宗定了下来。自那之后,小玖行至何处,都会兴致勃勃地宣称:“我已经是白泽的媳妇了!白泽亲口承认的!”
元始天尊大怒。只是他一向将孩子丢给白泽养,此刻养成了别人家的,讨要时也很有些心虚;只可惜白泽接了手,便丝毫没有归还的打算,温文尔雅地笑着,就是不将小玖还回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浮黎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小猫熊被白泽拱了。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又是百年过去后,这九重天上,便多了对闪瞎人眼的恩爱夫夫,几乎能与浮黎夫夫平分秋色。以至于天庭众人闲来游玩时,总要带着把折扇遮眼睛。
【来八一八天庭上总秀恩爱的这两对男男,】嫦娥兴致勃勃地拍桌,【若是将他们写入民间话本,可好不好?】
太上老君有气无力:【我的小玖啊,就这样被白泽带回家了......】
天帝暗戳戳:【要不要趁无神仙处,将白泽打一顿出出气?】
【这个好!】观世音也连连点头,【只打一顿如何够?起码也得凑个一打。】
果然,天庭第一宠绝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带回家的。然而白泽却偏偏接这些招数接的心甘情愿,他亲手养了这许多年,好容易将这孩子养大了,是时候该拐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