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苒半阖着眼思索了一会后，语锋一转，“你可以滚了。”
    余斌忍着颤抖问：“那我以后..”
    “以后？”纪苒用力合上笔，“以后这个圈子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没有什么鬼迷心窍，你哪些手段能上台面？赶紧滚。”
    余斌面色苍白，神色慌乱地望了眼纪苒后，颤颤巍巍地出了办公室。
    纪苒捏了下眉心，正想拨电话给姜毓，手机铃声便在静谧的办公室中响起了。
    “我查清楚了。”
    “苒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异口同声，惹得纪苒弯了弯嘴角，“你先说。”
    “是我的舍友虞沥趁我不在偷偷修改了我的曲谱，我那个时候刚醒，又收到了你的赴约消息，匆忙扫了眼后就交上去了。不过我的另一个舍友碰巧录下了他改写我的稿子的视频，所以我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没有抄袭。”电话那头，姜毓的声音又软又急，凭空都能想象他现在是哪副模样。
    纪苒换了只手拿手机，“笨，不过我也查清楚了那张照片的背后是谁在捣鬼。”她卖了个关子。
    “是谁？”姜毓急不可耐问。
    “你的前经纪人，余斌，不过照片是你的舍友虞沥拍的，余斌负责让照片在网上发酵。”纪苒透过玻璃窗，望着空中掠过的飞机，“看来你那个舍友是想把你往死里整。”
    电话那头姜毓好半晌都没有再出声，久到纪苒以为他把电话挂了，他才开口说：“我知道了，苒姐，谢谢你，我会处理好的。”
    纪苒来了兴致，“怎么处理？今天晚上就比赛了。”
    “虞沥做这些事，就是觉得我没有实力，不配参加比赛，那我们就今晚台上见分晓。”姜毓声音坚定。
    纪苒摇了摇头，新人对这个残酷的圈子了解程度几乎为零，往往都想着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目标，但在这个染缸里，难如登天。
    她咳了声，“你先好好准备比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她坐在椅子上，编辑了条信息发送给封尧后，拿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大雨将整个A市擦拭了一遍，令其焕然一新，就连空中都浮动着丝丝甜意。
    但姜毓在天台将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开始在心底冒苦泡泡。
    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但这个长得像小丑鱼一样的人类竟然如此讨厌他，讨厌到想要将他陷入死地。
    想到此，姜毓更加坚定，一定不能暴露自己是条人鱼，不然他的下场一定会像父王说的那样，被送进研究所研究。
    姜毓摇了摇头，拿出稿子开始练习，他不想去练习室，更不想看到虞沥。
    他创作的这首曲子，前奏，音乐一响起他就要开口，所以即使在天台没有任何音乐设备他也能练习。
    比赛今晚七点开始，十点半结束，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将近九个小时准备，他一定要让虞沥心服口服，比赛结束后公开道歉。
    姜毓将烦心事抛诸脑后开始哼唱，渐入佳境，沿途掠过的鸟儿都被他的歌声吸引，停下了扑动的翅膀，他似乎又回到了在海底欢快而肆无忌惮唱歌的时候，鸟儿就像给他捧场的小鱼粉。
    餐厅内，音乐悠扬。
    “今晚小姜的比赛是直播啊，你说谢宸那个老闷骚会不会背着我们看？”封尧垂眸切着牛肉。
    纪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揶揄道：“你可真是个尽职尽力的好特助啊，这么关心上司的业余。”
    “我们三同为老同学，难道你不想知道？”封尧巧妙地将这话还了回去。
    纪苒摇头，“我没有你这么八卦，我只担心姜毓今晚能不能正常发挥。”
    “稳。老谢看上的人能不行？”
    “这才哪到哪？不过我们谢总想怎么解决这事？毕竟爆料夜半私会也没说错。”纪苒戏谑问。
    封尧摸了摸鼻子，自然知道纪苒还掂量着这件事在怼他，“别担心。”他抬眸瞥了眼四周，凑到纪苒耳旁低声絮语。
    日渐西落，傍晚时分，黑紫色的云彩将天空都渲染成了一幅水墨画。
    #姜毓这个抄袭狗还敢来参赛？节目组怎么回事，一个原创节目让抄袭狗上场？#
    #抄袭狗背后资本强大，节目组都奈何不了，你们说他晚上私会的是圈内的哪位大佬啊？#
    #哈哈哈，我猜是某家的张总，出了名的爱玩新人。#
    #真是浪费了一张脸，我倒要看看他今晚怎么好意思当着沈歌神的面唱抄袭歌。#
    姜毓镇定地坐在参赛选手席上，垂着脑袋没有看大屏幕上显示的咒骂弹幕，但一旁的选手不断投来打量的眼光，有些人甚至直接读出了爆粗的弹幕。
    姜毓深吸一口气，不理会身旁嬉笑等着看他笑话的众人。
    他垂着脑袋，静静地等候着各选手及导师入场完，比赛正式开始。
    等他在心底默念到一千零五十颗小珍珠时，全场灯光瞬间熄灭，只留有舞台上的一盏亮光。
    舞台后的门渐渐打开，一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子率先走了出来，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瞬间，映照出他深邃的五官轮廓。
    “炀神，炀神！！”黑暗中不知道谁先发出的声音，霎时间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天！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见到我的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