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第一次参加调研、第一次来深正甚至第一次坐飞机的公大研究生邢洁正缠着陈慧芳兴高采烈地打听不知道听说过多少次却从未见过的同门师兄。
“陈主任,我们是住韩局家还是住调研单位?”
“住人家,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且不说他家有没有那么多房间,就算能住下也不方便。”这丫头简直十万个为什么,陈慧芳彻底服了,看着舷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不在焉地敷衍。
“换作别人肯定不会住人家,韩局不是别人,他是您的学生,是我们的师兄。”
“我们是来调研的,不是来旅游的。”
“那韩局会不会来机场接我们?”
“他是局领导,分管刑警支队、经侦支队、技侦支队、反恐处和机场分局,你用脑子想想他工作会有多忙!”
刘清没她这么烦人,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一直笑而不语。
回头看看这两个学生,陈慧芳真觉得自己老了,还记得当年带韩博,现在韩博已经走上副局级领导岗位,已经是深正这个超一线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
正唏嘘感叹,邢洁又嘀咕道:“好不容易来一次深正却去不了香港,我一定要去中英街看看,没时间也要抽时间。”
这死丫头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研究生的。陈慧芳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空姐通知飞机马上降落,请所有乘客系好安全带。
下降时飞行不再那么平稳,飞机不断抖动。
邢洁第一次乘坐飞机,遇到这情况变得非常紧张,甚至带着几分恐惧,不再问这问那,紧闭着双眼愣是不敢看。
原来也有她怕的时候,刘清差点爆笑出来。
不一会儿,飞机呼啸着冲向跑道,起落架着地时微微颠簸了一下,旋即开始滑行,安全降落深正机场。
邢洁再次“活”了过来,飞机刚靠上廊桥,便兴奋不已地起身拿行李,拿下小包打开手机迫不及待地给家人报平安,甚至拉着刘清帮着在机舱里拍了几张照。
陈慧芳也习惯性打开手机,随着人流来到取大件行李处。
行李搬运需要点时间,等了十来分钟,等到输送带送来行李却没等到电话,陈慧芳多少有些失落,暗想你没时间来接,总要安排一个人过来吧。没人接待,难道让我带着俩研究生跟报到一样自己去深正市局刑警支队?
正狐疑,邢洁突然惊呼道:“陈主任,那是不是韩局?”
回头一看,两个熟悉的面孔果然站在出口处笑看着这边。
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想来一个惊喜,陈慧芳笑了,把行李箱扔给俩学生,快步走过去笑眯眯地问:“你们都是三十好几当爸爸妈妈的人了,怎么搞有意思吗?”
“有意思,”李晓蕾噗嗤一笑,挽着她胳膊憨态可掬地说:“陈主任,欢迎来深正,住哪儿,去哪儿玩,我全安排好了,保证让您感受到什么叫宾至如归。”
“我又不是来玩的,”自己家闺女都没这么贴心,陈慧芳暗叹口气,转身道:“邢洁、刘清,认识一下,这位就是你们天天挂在嘴上的师兄,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
“师兄好,嫂子好!”
“韩局好,嫂子好。”
“别这么客气,经常听陈主任提起你们,今天终于见面了,欢迎你们来深正。”韩博不无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古灵精怪的师妹,随即提过一个行李箱,给三人介绍起孙维菊和刑侦局政秘处周副处长。
师兄果然很帅,嫂子果然漂亮。
邢洁早把工作抛之九霄云外,趁导师跟深正市局的人寒暄的空档,缠着李晓蕾嘻笑道:“嫂子,开学时我真想去给您拜年的,主任说您和韩局已经走了。”
“是吗?”
“真的,几位师兄全认识,几位嫂子也都见过,就没见过您和韩局。”
陈主任带的研究生不多,相互之间关系一直不错,以前每年都去北京给陈主任拜年,后来工作越来越忙,也组建了各自的家庭,专程给导师拜年的次数少了,师兄弟们聚会的机会更少。
李晓蕾能感受到这丫头只是兴奋激动,并非想攀什么关系,回头笑道:“这不是见着了吗,我帮你们订好了酒店,就在我们租住的小区附近,这段时间我不忙,你们是来调研的也不急着走,我们可以天天见面。”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住酒店,我才不愿意住公安局呢!”
……
就在韩博和李晓蕾忙着接待导师一行之时,隆华分局党委委员朱明东亲自率领的抓捕组,于下午3点26分终于找到了嫌犯打工的工地。
余浜镇就是农村,放眼望去四周大多为农田,种满油菜等作物。
与其它省市农村唯一不同的是,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工厂,农民盖的房子也比较漂亮,不是二层便是三层的小洋楼。民房建得不集中,有的建在小河边,有的建在路边,看上去有些杂乱。
嫌犯打工的这个工地,就是为解决宅基地太散、为提高土地使用率所开发的农民新村工程。
建得不是单元楼,而是结构、户型一模一样的农民别墅,所以占地面积很大,工地四周也没砌围墙。施工单位甚至没建工棚,没那些钢结构的活动房,项目经理、施工员、安全员等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在原来的老房子里,民工要么住在建得差不多的毛坯房里,要么租住在附近的村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