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企没那么好混,要是个个知道有一个供应商是自己的同学,指不定会怎么想,马志功下意识放下橙子:“说什么呢,搞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交易似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
“一然说得有道理,是应该搞清楚,搞清楚以后遇到什么事才能互相帮助么,同学们干什么的,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周开元深以为然,想起手机没电了,从包里取出充电器让紧靠茶座的李慧帮插上。
刘一然越想越好笑,又问道:“老马,你跟韩博一直没断联系,韩博毕业之后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难道他知道了!
马志功看看一头雾水的几位女士,再看看周开元,含糊其辞地说:“经常通电话,知道一点。”
“知道怎么不早说?”
“什么不早说,一然,韩博怎么了?”周开元一脸疑惑。
“当大官了,”刘一然从池媛媛手里接过一瓣剥好的橙子,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是公安部刑侦局副巡视员,不过工作在深正,挂职担任深正市公安局副局长。”
“公安部的副巡视员!”池媛媛大吃一惊,一脸不可思议。
“嗯,如假包换的副厅级,我们这一届进入政府部门的,估计数他官当得最大。”
池媛媛、徐蕊和李慧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周开元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惊呼道:“怎么可能,他比我小两岁,才三十七虚岁。而且在所有政府组成部门中公安系统职数最少,最难升职,三十七担任副厅级副局长这是什么概念!”
“没跟你开玩笑,不信问老马。”
“老马,真的假的,他不是在吹牛吧?”
终于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马志功一阵畅快,嘿嘿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他当上了深正市公安局副局长,只知道他从南非回来就去中央党校学习,从中央党校出来就是副巡视员。”
“南非,他去南非留学了?”周开元还是不敢相信。
“是去当外交官的,中国驻南非大使馆参赞,晓蕾随任,带孩子一起去的,在南非呆了四年多。”
“去南非之前呢?”
“在贵省的东萍市公安局当副局长,那会儿就是正处级,那会儿就穿白衬衫。”
徐蕊也在政府部门工作,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科员,没少跟公安局打交道,不无兴奋地问:“老马,你是说韩博是穿白衬衫的警察?”
“三级警监,白衬衫穿好多年了。”
一个小小的正科级还“关心”副厅级的工作,周开元越想越尴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马志功笑看着他接着道:“他参加工作第二年就提副科,在思岗县的一个乡镇当派出所长,当所长时破了一个大案,被大领导看重直接调公大当教官,他和晓蕾也就是调到北京之后结婚的。”
中国是官本位,你企业做得再大,你再有钱也没当官的地位高。
有一位同学当大领导,池媛媛打心眼里高兴,紧盯着他双眼好奇地问:“再后来呢?”
“他一边在公大当教官一边考研,同时考上公大和北大的研究生,法学和分子化学与生物化学双硕士,拿到双学位回南港,一回去就是什么支队长,再后来调到贵省的一个县当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好像还干过几天县委副书记。”
“哇靠,深藏不露啊!”
“居然瞒着我们,等会儿回来找他算账!”
“收拾公安局长的机会可不多,徐蕊,好好想想,等会儿怎么收拾他。”
……
徐蕊实在忍不住跑到隔壁通报这个最新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老余他们牌也不打了,全部挤进女士们的房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感叹起来。
“深正是计划单列市,人口比江城多,深正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个权大了去了。”
“他才三十七,只要不犯错误早晚正厅,当公安厅长不是没有可能,至少能干个正厅级的常务副厅长。”
“老钱,你又懂了,搞得你也在政府工作似的。”
“法院院长不懂法,公安厅长不是公安出身,这是常识好不好。”
“公安厅长不是公安?”
“当上就是,没当上之前大多不是,党指挥枪,要么是从哪个部委尤其政法委空降,要么是下面哪个市的市委书记,不信你问开元。”
……
与此同时,韩博和李晓蕾正在离酒店不远处的一个饭店吃第二顿晚饭,刚开始三个人,吃到一半变成四个人。
他难得来一次江城,吴忧觉得应该叫上他的老部下,借口去洗手间,瞒他给安小勇打了个电话。
“韩局,嫂子,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明天我休息……”没有老领导提携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安小勇激动不已,一听说他们明天下午就要走,便迫不及待提出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韩博放下茶杯,婉拒道:“明天有安排,再说我们什么关系,既是老乡又是老战友,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勇,就别勉强韩局了。”
吴忧知道他日常安排得很紧凑,放下筷子言归正传:“韩局,挂职一段时间,尤其挂职期满,好多干部就办正式调动手续。对于将来你是怎么想的,回部刑侦局还是留在东广?”
“这要服从组织安排吧。”
“话是这么说,但有准备和没准备完全不一样,现在就要考虑,不能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