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替代货”的人也很谨慎,把摩托车停远远的,步行到马路对过观察好一会儿才拨通李固手机,才跑过来交易。
虽然喝这个没那种感觉,但太难受,顾不上那么多,杨志数出八张百元大钞,抢过药瓶拧开盖子一饮而尽。
“李哥,先走了,你看着点,喝这个一样会出事。”
“走吧,我盯着呢,有事再联系。”
杨志紧闭着双眼在车上靠了四五分钟,长长舒一口气,精神比刚才好很多,看样子药劲儿上来了,喝这个有点作用。
“谢谢哥,如果没你帮忙,今天不知道该怎么过。”杨志还算一个知恩图报的主儿,俯身打开储物箱,从里面取出一条小熊猫,往“救命恩人”身上一搁。
出手够大方,这一条烟价值八九百。
李固也不客气,把烟往手边一放,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以后难受给我打电话,这东西能戒还是戒,知道刚才喝得什么,人家的口水!你以为这东西哪有都有买,是从戒的地方偷带出来的,当面喝,出来吐。实在没办法喝点顶一下没什么,关键从嘴里到嘴里的东西容易得传染病,要是那个王八蛋有艾滋病怎么办,能喝还是不喝。”
居然混到喝人口水的地步,杨志被搞得哭笑不得。
不能总喝口水,喝口水也不爽,老头子把钱管死死的,又不能离开南港,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攥住李固胳膊:“李哥,你路子广,再帮我想想办法,再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帮我买到真货。”
“我是看你顺眼,你当我是卖那个的,看看名片,我干正行,不是捞偏门的。”
怎么看怎么不像干正行的,他的朋友更不像好人。
杨志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小伍跑过来敲敲车窗:“李总,钱三他们来了,听说你,要请你去对面吃烧烤,正在里面买单,马上出来。”
“你们呢”
“你们先去,我们下班早着呢。”
正说着,一帮身上衣服五颜六色,头发染花花绿绿的家伙涌出滚石,不约而同跑过来发烟叫哥。
有的搞美发的,有当保安的,有在洗浴混的,以前在一条街上干,关系处的不错,好不容易碰上当然要一起聚聚。
一个好汉三个帮,到了南港自然要交几个南港朋友。
在老家一直不学好的杨志像是找到“组织”,并且想通过他们买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急忙道:“李哥,晚上喝多了,在里面惹事,对不住,晚上我请,我请弟兄们吃烧烤。”
“行,给你一个机会。”
用别人的钱招待自己兄弟,这种好事李固是不会错过的。能开英菲尼迪的人肯定有钱,一帮小兄弟也很热情,勾肩搭背一起来到马路对面的夜市大排档。
谁想吃什么点完,一个小兄弟突然道:“李哥,这是小陈,你头一次见,以前打工那个店老板压他一个月工资不给,这事你看怎么办?”
“什么店?”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到,李固叼着香烟问。
“东丰洗浴城。”
正好认识那儿的大堂经理,李固掏出手机翻出号码,拨通之后慢条斯理说:“张经理,我李固,正在滚石对过跟弟兄们一起喝酒,跟你打听个事,我一个小兄弟有一个月工资在你那儿。你也是打工的,不为难你,帮我问问黄老板,是我带弟兄们去你们那儿消费一下,还是早点帮人家把工资结了。”
要是斗勇斗狠,李固排不上号。
不过那些斗勇斗狠、敢打敢上的几乎全进去了。
在市里混的一帮大哥小哥,李固属于资格很老的角色,不设赌不带小姐更不沾毒,大事不犯但哪儿热闹哪儿保准能看到他身影。
给他面子,遇到点小事他能帮帮忙。
不给他面子,他就会给你制造点小麻烦,比如哪天晚上窗户玻璃突然碎了,追出去一看却找不到人影。又比如客人停在门口的车胎被扎了,甚至会打电话报警说你这儿有小姐提供特殊服务。
这种小地痞小流氓比那些大哥更难缠,大堂经理能做这个主,不想惹他这个老混混,笑道:“李哥,你肯定听错了,不是压着不给,我们这到月底才开支,28号,你让他28号来。”
“不要我去?”
“不要不要,多大点事,有时间过来玩。”
一个电话把事办了,一帮小兄弟顿时马屁如潮。
杨志把南港当成他们老家,很直接地认为能开洗浴的谁没点黑社会背景,李哥绝对是大哥,在南港绝对排得上号,不然对方怎么可能买他账。
找到“组织”,结识一个“大哥”,以后在南港可以横着走了,买货的事估计问题也不大。大哥说没有很正常,卖白粉不是卖白菜,不知根不知底谁特么敢卖给你。
一顿烧烤吃得宾主尽欢,打发走一帮小兄弟,准备把杨志也打发走之时,一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停车场,站在角落里朝这边张望。
喝了美沙酮,杨志已恢复正常了,脑子很清醒,一眼便认出是前晚买货给他的人。
“李哥,你等会儿,我去跟他说点事。”
“认识?”李固一把拉住他胳膊。
“就是,就是前晚那个人,他有东西。”
“原来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韩打击”要抓的不是这种敢来滚石兜售的小毒贩,要抓的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豪叔”,事实上证明盯着这个家伙然后顺藤摸瓜往上查不好使,就算逮着“送货人”也没用,只有采取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