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经济犯罪,被各市公安局挖走十几个民警,全委以重任。不是正科就是副科,不是市局经侦大队长就是副大队长,县区一级公安局不带去的。
新庵县局的参战民警虽然一样“打没”不少,由于行动前接受培训时间太短,行动开始之后依然要思岗县局的同志带,被市局挖走的很少,大多去了兄弟县区公安局。
02.28这一战不光打出经费,一样打出了成绩,打出思岗县局出人才的名声。
徒弟一个比一个有前途,他这个师傅却“原地踏步”,袁政委一直过意不去,点上烟,诚恳真挚说:“小韩,张局真没跟你开玩笑,你年轻,有学历,前途不可限量。在党委政府无所谓,我们公安不行,口子窄、职数少,想进步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只有上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说一点不心动是假的,可是有太多牵挂,韩博轻叹道:“张局,政委,跟二位说句心里话,我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两起大案没破,‘平安良庄’建设刚开始,就这么走我不放心也不甘心。”
“不是没破,是暂时不具有侦破条件,比如4.19案,我们做的工作少吗?”
张局拍拍桌子,接着道:“至于‘平安良庄’建设,你已经开了个好头,已经有一个完善的规划,完全可以交给接替你的同志实施。我们是公安干警,不是党政领导,维护辖区治安是第一位的,辖区治安好不好才是政绩,不会出现那种‘人走政息’的事。再说不是有我们么,你走之后良庄分局依然是重点单位、依然是模范单位,我们会监督实施。更重要的是,你这个思想要转变。从进入局党委班子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民警,要有服从组织安排,要有随时调整工作安排的思想准备。”
责任感和主人翁思想太强的同志,往往会在这一问题上钻牛角尖。
袁政委笑了笑,意味深长说:“小韩,你经历过一次党委班子大调整。卢书记威信多高,结果他退居二线,良庄的天没塌下来。焦书记和陈镇长干得很好,县领导三天两头表扬。”
“地球离开谁一样转?”韩博又长叹一口气,一脸无奈。
看着他患得患失的样子,张局忍不住笑道:“差不多,如果你这次要调走,良庄分局有可能不会比现在更好,也绝不会不如现在。”
“太打击人了,我以为我很重要。”
“我还认为我很重要呢,五年任期将满,到时候上级让我退居二线,我立马收拾东西回家。”
“张局,您不会退居二线,您只会高升。”
“借你吉言,要是有那一天,我请你吃饭。”
虽然关起门来说话,但能说这些,是真把自己没当外人。
韩博很感动,坦诚相告道:“张局,政委,我之所以拿不定主意不仅有工作的因素,家庭方面一样有顾虑。我和晓蕾已经规划好未来,我在良庄当警察,她在丝绸集团做外贸,丁总、古总、李总和钱总等老单位领导很照顾,她也非常喜欢、非常珍惜这份工作。以前我想去北京去不了,现在她为我来思岗工作,结果我又要去北京,感觉命运在跟我们开玩笑。一切全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想去的时候去不了,一切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调令马上又到,想想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局跟电影里的外国人一样耸耸肩,只能深表同情,给不了建设性意见。
袁政委是思岗人,好几个亲戚在丝绸集团上班,对集团动向比较了解。
他仰头想了想,突然笑道:“这不是问题,小韩,晓蕾做外贸又不是搞生产经营,不需要天天呆在单位。以前销售科不是有个17岁的副科长么,现在还是副科长,只要能帮企业拿到订单就是爷,去不去单位无所谓。”
“有这事?”张局将信将疑。
“有,不信问小韩。那小子就是有个外贸公司的关系,能帮丝绸集团拿到外贸订单。平时不上班的,工资直接帮他打到银行卡上。一年去不了几次单位,去只有一件事,拿提成。”
张局好奇地问:“多不多?”
“去年十几万,顶我们干多少年!”
“这么说晓蕾将来也是赚大钱的人?”
“做外贸,最赚钱!丝绸集团效益为什么这么好,就是靠出口。以前出口生丝,后来出口面料,这几年搞产业链,丝巾、服装、蚕丝被,老外需要什么就生产什么。”
……
局长政委聊得津津有味,似乎忘了借调的事。
从8点等到9点半,以为这事可能有什么变故,正准备起身告辞回良庄,吉主任拿着两份传真件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
“张局,政委……小韩也在,你在正好!”
终于来了,果然来了。
不等吉主任汇报,张局自言自语说:“怎么两份,难道两个单位同时借调?”
“张局,你知道?”
吉主任被搞得一头雾水,张局没解释,接过传真件看了看,不禁笑道:“小韩,看来不光我们想留你,市局一样不想放你走。先当教官,再当学员。哎呀,市局这么安排好,让你去接受一下系统培训,正好帮你把这块短板补上。”
“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