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在前朝无权无势,又一直不得先帝宠爱的四皇子苏玦,竟被先帝遗诏传位继承大统。
沈嘤嘤更想不到。
沈嘤嘤在景王府里,正因要送苏玦什么生辰礼物而苦恼的时候,得到了两个惊人的消息。
一是老皇帝驾崩,而是老皇帝留有遗诏,传位于苏恒。
因先帝驾崩乃是国丧,旁人不能直接同沈嘤嘤贺喜,只有翠微在拾起沈嘤嘤摔倒地上的香囊时,小声在她耳边讲到:“王爷登基,您便是皇后了。”
“皇后?”沈嘤嘤连做梦都不敢想。她是黄喉……是因为苏玦当上了皇帝,而她是苏玦的王妃,是他的正妻,是以为皇后。可……
“可苏玦……怎么当皇帝了呢?”
沈嘤嘤伸手掐了翠微一把,问她疼不疼,翠微说疼,沈嘤嘤不信,又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疼的叫出了声。她一脸疑惑和茫然:“这不是梦……如此荒唐,竟不是梦?”
苏玦当夜很晚才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朝中有许多事要忙。
沈嘤嘤虽一直待在景王府里,却也听说了苏玦在拿到遗诏的同时,下旨将晋王丰王以谋逆罪关押起来,日后发落。
见到苏玦,沈嘤嘤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可眼前的人如今不光是苏玦,还是一国之君。
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行礼,该如何行礼?
“娘子……”苏玦却是张开手抱住了她,像是往常一样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嘤嘤觉得苏玦有些发抖。她连忙握住他的手,问他:“苏玦,你是不是很冷。”
“不冷,抱着娘子,软玉温香在怀就不冷了。”他依旧没个正形,他没告诉沈嘤嘤,他不是冷,是害怕。
今日之事,哪怕他成竹在胸,却也其实怕极了。
沈嘤嘤心里依然有些茫然:“苏玦,你怎么……怎么当皇帝了?”
苏玦摸着她的头,只道:“大抵是先帝觉得我治水有功吧。”
沈嘤嘤自是不太信苏玦这番说辞的。可她也想不明白是何缘由。而苏玦也不会告诉沈嘤嘤他的计谋,不会告诉她,是党派之争威胁到了沈家,迫使他不得不用钱买通关键的内侍,用钱买动关键的嫔妃,在改朝换代的时候,将传位于他的先帝遗诏拿了出来。
他的帝位,即是晋丰二党空中的来路不正,却又因为那道圣旨名正言顺。ρо⓲dê.νǐρ(po18de.vip)
苏玦从小就知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很早就没了母妃,也不得父皇宠爱,而宫里又向来是个捧高踩低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苏玦之所以挣钱,挣那么多的钱,就是不想再被人拿捏。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能用钱,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
也不光是钱。
还有人心。
面临改朝换代,最难过的就是后宫里那些无知的年轻嫔妃,皇帝一旦驾崩,她们又没有显赫的家世,按照前朝的规矩,不是殉葬,就是要包了头发给皇帝首领。
而苏玦给了她们承若,他若为帝,所有妃嫔皆为太妃荣养,若是不想在这红墙绿瓦里度过余生,想走他便给她们换个身份,给她们富有的钱财,给她们彻底的自由。
这些妃嫔和她们背后的小家族来的助力,只是一小部分,其中最为关键的人除了先帝身边的大监,就是先帝的宠妃容妃。
遗诏也是她和大监一起拿出来的,这也侧面验证了遗诏的真实性。
其实遗诏本就是先帝亲笔所书,是以翰林院院士进行字迹坚定,才断定并非伪造。这样的遗诏,老皇帝写了好几份,有立晋王的,有立丰王的,还有复立废太子的。
只是最后传位于谁,是看哪一份遗诏盖有玉玺。
玉玺是容妃盖上去的。她助苏玦登上帝位,为的也是苏玦承诺的能给她自由。
其实在入宫以前,容妃是有两情相悦的心上人的,只是因为家族利益,她被送进宫来。她很勇敢,为爱私奔过,却因庶妹的告密而被抓了回来,而她那个庶妹,就是后来嫁给废太子为妾的余氏。余家不但想让她当皇后,还想着若是太子继位,那余三娘拼一拼,兴许也能得个后位。
容妃恨极了余三娘。
她没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而是困在这深宫内苑,日日都要委身于年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先帝。她汤养一个嫡女,说是宠妃,却还不是一个妾室?而余三娘,一个妾室生的庶女,却嫁进了太子府,容妃虽看不上太子,但太子到底年轻英俊,不必皇帝风烛残年,更何况容妃也见不得余三娘好,她觉得余三娘不该安稳的享受着荣华富贵。
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