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还是呆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看起来有些生气,冲到病床前阻止了两人:“胡闹!这种时候如果拆下纱布的话会弄破伤口,如果留下疤该怎么办?!”
说着他转身看了我一眼,神色充满了担忧:“阿翠……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你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你恢复了意识,谁知道你的朋友们竟然……”
“……对不起。”
在面对别人过分关心的时候我会没辙,我不知道该对忍足说些什么,只得闭上眼睛无力的道歉。
“不是‘对不起’的问题!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他似乎很生气,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碍事,让开,你这家伙是谁。”安娜冷淡地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将忍足拉到了一边,然后对叶勾了勾手指说:“继续。”
“我是阿翠的兄长……请你适可而止!”忍足丝毫不退让地站到我面前,他完全不似平时那副斯文有礼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气愤。
安娜自然是知道忍足的,我曾经向她提起过自己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但按照她的一贯作风来说她还是会照样无视对方,果然,她淡淡打量了一眼忍足,然后嗤了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比起身体皮肤会更担心生命安全。别碍事,让开。”
“别开玩笑了,我不会把阿翠交给你们的!”
他们争执了起来,KACKT似乎担心被波及偷偷将椅子移开了一些,忍足始终不肯让步,挡在我面前同安娜争辩着,叶似乎两次想插话进来都没找到机会,他时不时地把视线扫向那只摔裂了的蜜瓜,一脸的不甘愿,我甚至在两人的争吵声中听到了叶懒洋洋的声音低估着:“好想吃啊”。比起阻止安娜同我兄长的争执,他似乎对那蜜瓜的兴趣更大。
当然我也很意外,因为安娜从来都没有同人“交流”过那么长时间,平时意见不合的时候她总会强行迫使对方屈服,而她竟然会冷静地同我的兄长争执了这么久……难道说今天她心情很好吗?
然后这持续了没多久的争辩被突然进门来的一个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穿着医生白大褂的胡渣男人打断了。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他开口出声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啊呀,听说是有可爱的小姑娘需要我的诊断——在哪在哪?”
安娜立刻戒备了起来,对方无声无息在众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就进了房间,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医生。
“可疑的家伙。”安娜毫不客气地走到他面前,指着对方鼻子问:“你是谁?”
“哦?reborn那家伙没跟你们介绍过么?”他眯起眼睛摸着下巴弯腰打量着安娜,眼神看起来十分猥亵。
“哦哦这也是位可爱的小姑娘——几年后一定能成为一位不错的美人,叔叔我……哇啊!”
“啪。”
安娜甩手毫不留情地抽到了对方的脸上,厌恶地皱起眉说:“去死吧。”
“唔——唔唔——真不可爱!”胡渣人捂着发红的脸嚎叫道,安娜似乎下手不轻,对方的半张脸有些肿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快说,浪费我时间就送你下地狱。”安娜冷冷地瞪着胡渣男说道。
“唉唉,好吧。”胡渣男看起来一脸失望,无力地叹了口气后,这才扯出了一个看起来稍稍正经了些的表情。
“真是麻烦的小姑娘啊,我为什么要答应reborn这种事情……”
麻仓叶干笑几声,他弯下腰把掉在地上的蜜瓜捡了起来,然后转身一脸期待地望着站在床边上的忍足问:“这个可以吃吗?”
听那不修边幅的胡渣男说自己是医生的时候忍足一直都用着种警惕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对方,直到叶开口问他的时候他才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然后他无奈叹了口气,说:“你吃吧。”
“哦!哥哥果然是好人。”叶对忍足灿烂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 忍足仿佛很无力地抚额,他转身担忧地看了一眼,轻声安慰说:“没事的,阿翠,我父亲已经和这里的院长联系过了,会给你提供最好的治疗……但是答应我,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哦哦?哥哥知道翠君那些事情?”一旁安静的看戏的KACKT突然插了一句,饶有兴趣地问道。“我一直以为按照翠君的性格来说,她不会告诉普通人这些事情吧。”
忍足一愣,转头意外地看了眼KACKT,又看了眼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我,神色变得有些纠结。
“……这也是我想问的,为什么KACKT先生也会知道阿翠的事情?而且为什么你要叫我哥哥!”
“哦失礼了,只是顺口而已,请不要介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浅灰色墨镜,异常冷静地说:“因为当时翠君是跟着某位警察一起来调查我那案件,你们应该知道那个传闻。”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正听着那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医生解释中的安娜突然插了一句嘴说“我也知道。”忍足的脸色看起来更不好了,他皱眉盯着KACKT先生,似乎陷入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中。
“总之翠君替我洗清了嫌疑,我很感激他,虽然我喜欢女孩子,但我并不至于会对中学生下手。”KACKT慢条斯理地向忍足说明着问题,我没心情注意他们的争执,注意力全在那个可疑的医师身上,对方自称是reborn委托他来的黑市医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他治不好的病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