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冰冷,让她的神思更加清明,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然后笑出声来。神祇、神祇……她一直以为诸神早已陨落了,即使身怀神赐予的力量,她也宁愿不相信世间有神祇。然而神祇竟然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庇佑巴比伦的众神啊,为什么美丽的巴比伦,两河之上的明珠,会到今天这样衰落的地步?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但是,她势必要让自己的血脉,让巴比伦的血脉,成为西台的王者!既然是西台让她美丽的故土沦落,她就要让巴比伦的血来统治西台!
娜姬雅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心思,然后,她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拍去长裙上些微的尘土,坐到华贵的椅子上,从刚才那一刻迷茫的女人变成此时,西台的达瓦安娜,最尊崇的女人。
她不会迷茫,即使面对神祇,面对众多阻力。这已经是现在的她,唯一的一条路了,在她最初那绮丽的梦境陨落之后。。
红河已远
= 三天时间,夕梨从一个少女成长为风姿绰约的少妇,这么大的变化终于让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题。
她身上的时间在加速流动,仅仅是三天的时间就相当于几年过去。所以现在的夕梨才会展现出属于成熟女人的姿态。虽然现在看来,成熟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如果夕梨身上的时间一直保持这个速度流动会如何呢?很快的,她青春不再;很快的,她垂垂老矣;很快的,她化为枯骨。
红颜白骨,不过一瞬。
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很明显,任何针对夕梨的事情,这些人都会归结到王妃娜姬雅的身上,所以凯鲁·姆鲁西利当即选择了找上娜姬雅。
出乎他意料的是,娜姬雅并没有如他所想,在一开始的时候摆出爱理不理的态度,不见他或者刁难他,反而立刻让他到她跟前去交谈了。
一如既往,金发的神官用黑色披风几乎遮掩了全身,站在王妃身后,低头不语。娜姬雅坐在椅子上,屏退了其他人,只是注视着向她走来的凯鲁·姆鲁西利。
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些古怪的色彩,或许有愉悦,却没有计谋得逞的得意。
凯鲁没有带着人进入这里,此时在这间屋子里只有凯鲁、娜姬雅、乌鲁西三人。
走到娜姬雅身前,凯鲁坐在放在娜姬雅对面的椅子上——很明显这把椅子是为他准备的,所以他也从善如流地坐了上去。现在是娜姬雅占据了明显的优势,连他今天来,似乎都已经有了一切的准备,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先低头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生活在皇家的孩子,究竟是懂得什么叫做顺势而为的。
坐定,凯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想要什么?”他脑中还回荡着作为他最信任的谋士的伊尔邦尼在这之前对他说的话。
夕梨小姐很重要,但是殿下,不要忘记您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国家。
他知道伊尔邦尼的意思,不过就是要他不要为了夕梨而做出过大的牺牲。一直以来伊尔邦尼都把夕梨作为让凯鲁地位更加巩固的一个媒介,所谓的战争女神,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会相信的的也不过是一些愚昧的平民而已。所以,在利益权衡之下,如果娜姬雅提出了过分的要求,那么他就应该舍弃夕梨。
但是,伊尔邦尼想象不到夕梨对他有多么重要。
即使,王妃要求他离开西台帝国……他也会这么去做吧?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夕梨这样慢慢衰老,他是这么深爱这个女孩。
对于皇室中人来说,几乎不理智不可能的那么爱。
夕梨是他的劫数。
凯鲁等着娜姬雅提出条件,无论是多么过分的,他已经有了接受这样条件的心里准备。然而,下一刻娜姬雅几乎说得上是爽朗的笑声就让他有些发懵了。
“呵呵呵……三王子殿下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手脚才让那个小女孩出了事?”娜姬雅的眼里含着狡黠,她的人手早已打听清楚了一切,夕梨身上的时间加速流动了,这代表着什么?很快这个小女孩就会变成老妇,多么有趣。
她这是什么意思?凯鲁皱了皱眉。本来以为娜姬雅请自己过来就是想要谈条件了,但是现在娜姬雅的话语又好像在推脱一样,难道夕梨身上的变化不是娜姬雅下的手吗?
张了张嘴,凯鲁刚想说话,却被娜姬雅突然举起的手制止了。
娜姬雅看着他,微笑着,眼神少有地出现了几分真挚的神色,然后说:“实话告诉你,那个小女孩身上的变化,不是我做的,但是非要说,那和我也有那么一点关系。”如果不是娜姬雅把夕梨带到了这个时代来,一切就不会发生,所以娜姬雅才说这些和她有关系。
不是她做的但和她有关?岂不就是她指使的!凯鲁只觉得心中有些愤怒,为了娜姬雅这样的话语。
。
善于察言观色的娜姬雅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凯鲁的某些情绪,抬了抬眉,却不怎么在意。反正,这件事过后他们别想好过,为什么她非要计较这么一时呢?
“别多想了,如果不是你们做的过分了,某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如果不是凯鲁为了带夕梨上战场,竟然谎称她是战争女神,到最后神祇也不会介入这场斗争中。
娜姬雅的意思是这样,但是凯鲁的理解却不大一样,他明显理解出了差错,认为这是娜姬雅在说和他的斗争,所以他忍不住这样回答:“以我们各自的立场,娜姬雅王妃,我想很明显我们的大多数的事情做得并不过分吧?反倒是你……”他并不是冲动的人,只是事关夕梨,让他无法维持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