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王世充岂是那么没义气的人?”王世充假模假样地拍了拍寇仲的肩膀,说:“既然和氏璧不在你们手上,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我相信师仙子是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只要同她把话说清楚也就行了。”
寇仲长叹了一声,作势欲走,说:“看来我们兄弟几个和国公大人你终究是有缘无分了,如今的洛阳外有李密虎视眈眈,内有独孤阀不甘寂寞,本来我们有心雪中送炭,辅佐大人你内清家贼、外抗强敌,只可惜壮志未酬……即便尼姑和尚们都是慈悲为怀,我们兄弟大概也要终老和尚庙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记得为你念经祈福的。”
“等等!”王世充立刻喊住寇仲,笑眯眯地说:“未知寇兄弟对洛阳的内外事务有何高见,我们不妨好好地聊一聊……至于和氏璧嘛,只是一块会发亮的石头而已,寇兄弟就不必太放过在心上了。”
书房内的气氛再度转变,王世充和寇仲热烈地讨论起了战局大势,再不提及和氏璧的事了。
郑国公府的院子里,徐子陵和宋师道坐在亭子里喝茶,不多时,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下一刻,银铃般的笑声朗然响起,那自然是董淑妮来了。
董大小姐一走进亭子里,就娇嗔道:“你们是不是在躲着奴家?明明都来到府中了,也不来寻奴家说话,真过分呢。”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紧身劲服,襟口袖口和裙边各有一圈艳红绸带,这装束将她浑身美好的曲线表露无遗,使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火热的诱人魅力。
两个男人立即低头喝茶,对这个火辣的大美人视而不见。董淑妮手撑桌边,弯腰凑近宋师道身边,一双俏目弯得好似月牙,娇笑道:“终于又见到你了越大哥,奴家很想你……上次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去曼青院观舞呢?”
“越某不过是寇徐两位爷的跟班,自然应该留下看门。”宋师道淡淡地说:“董大小姐勿须对我如此热情,实在高攀不起。”
董淑妮听懂了宋师道的暗示,美眸不由得便往徐子陵那边扫去,顿时娇呼一声道:“徐公子你变得更白更美了,奴家都快被你迷死了。”
徐子陵不着痕迹地瞪了宋师道一眼,这才抬目看向董淑妮,苦笑道:“更白更美对于男人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形容吧。”
迎着徐子陵那张近乎完美的俊脸,董淑妮的眼中几乎快要冒出火花来了,她蓦地压低了声音,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要和你们一起私奔!”
宋师道和徐子陵目目相觑,恰在此时,王世充和寇仲“哥俩好”地走出了书房,董淑妮轻哼了一声,直起身来站到一边,不再说话了。随即王世充吩咐下人们在客院内安排好三间上房,又亲自领着他们安顿好,这才满脸堆笑地离开了。
三人无声地交换了几个眼色,看来王世充的这一关算是过了。
董淑妮走到寇仲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近来你们都会住在府里,正好方便了我们商量私奔大计。”
寇仲愕然道:“董大小姐你打算和谁私奔?”
“当然是你们三个啦,”董淑妮满脸的理所当然,说:“我见过那么多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了……”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道:“我舅舅对你们是不怀好意的,说要许配奴家也是不作数的,他还嘱咐我敷衍你们呢。”
寇仲早就看清王世充的面目了,也不点破,只微微笑道:“董大小姐说笑了,你的盛情厚意我们心领就是,私奔的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董淑妮懊恼地跺了跺脚,说:“你们居然不相信我,迟早是要后悔的,总之我不想嫁到李阀去,哼。”她愤愤然地转身跑掉了。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实在不想再沾上董淑妮这个麻烦的妞儿。
“寇爷与国公大人谈得如何,我们还可以在洛阳城里乱逛吗?”宋师道淡笑而问。
“当然可以,”寇仲“哈”了一声,笑道:“我们是来献计稳固洛阳城的,乃是郑国公府的座上宾,又不是阶下囚,哪有不准出门的道理?上次街角那家酒馆的醇酒很香,走走走,我们再去喝两杯。”
他们果然畅通无阻地出了府,直到这时他们才敢把话说得更深入些,在郑国公府里毕竟得要多添几分小心。
“王世充那个老狐狸,既想利用我们去对付独孤阀和李密,还整天想着过河拆桥,累得我要同他虚以委蛇,真是烦透了那张老脸。”寇仲低声抱怨道。
因为寇仲他们还有其它利用价值,所以王世充暂时是不会再追究和氏璧的事了,但他却硬是要把三人留在府上“作客”,明摆了王世充仍打算随时把他们抛给和尚尼姑们去做替死鬼,简直就像是在“废物利用”。
“也许这就是仲少爷你整天对我过河拆桥的报应?”徐子陵嘿笑道。
寇仲送了好兄弟一个拳头,哼道:“你这座破桥还有本事嘲讽我,信不信我真拆了你!”
宋师道对寇仲和徐子陵你来我往的嘴仗基本已经可以听而不闻了,径自提问道:“那么王世充究竟有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呢?”
“那个惯爱瞻前顾后的老头子说他还要考虑一下,”寇仲撇了撇嘴,说:“他还说我们最好是趁着这段战前的时间去找尼姑和尚们解释清楚……嘿,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