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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浪大奇道:“什么?听…听出来的?这是什么盖世神功?”
    聂风缓缓回过头来,凝眸瞧着断浪,温然一笑,道:“这并不是什么盖世武功,仅是自我三岁起便开始研习的冰心诀,有云: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断浪瞧见一直忧悒的聂风此刻居然微笑,自己也不禁地笑起来,道:“哈!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可神奇了,既非武功又神妙如此,好莫测高深啊!”
    至此,两个小孩这一笑,距离顿时拉近。
    聂风很是高兴,因他忽然发觉过去数年自己从未一笑,今日竟尔又再次笑了起来,可能是给断浪逗乐了,也可能是因为断浪同属小孩,较易沟通吧?
    就在此时,聂风脸色陡地一变。
    他感到四周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这般感觉是……
    世间万物,总会使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譬如雪,给人的感觉是冰冻;火,给人的感觉是灼热,野兽,给人的感觉是凶猛。
    推而及人,婢仆,给人的感觉是卑微;才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文;霸王,给人的感觉是无敌!
    然而无论是何感觉,皆不及此刻弥漫于聂风四周的那股感觉复杂。
    那是一股既孤独又心有牵挂的感觉。
    这般感觉似乎是心被封在厚厚的坚冰里的感觉,但此时这颗心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令它感觉温暖的事,于是既孤独,又心有牵挂,十分矛盾。
    出奇地,聂风被这股矛盾的感觉深深吸引,他连忙收摄心神,迳使“冰心诀”静心感应,终于发现这股感觉的出处。
    是在佛膝之下!
    他迅速走进佛膝边往下一望,赫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立在佛足之上,翘首仰望这座高高在上的乐山大佛。
    那少年一身黑衣如墨,一双横冷的一字眉刚强中隐带忧郁,面似寒冰,可偏偏双目深处却露出一股淡淡的温暖之意,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那少年本专注看着乐山大佛,然而也察觉有人在看自己,遂斜眼向聂风那方向望去。
    仅此一眼,聂风不禁浑身一震。
    这黑衣少年眼中的冷意,令他遍体生寒,之前少年眼中的暖意一点儿也没分给聂风,在看向聂风的一瞬就凝成了坚冰。
    幸而这少年目光中除了奇冷,倒也没有什么,他看来对聂风并无敌意。
    但是在两大绝世高手生死决战前,此时此地,居然出现一个如斯独特的少年,三者表面看来虽是风马牛不相及,聂风内心却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自忐忑,忽闻身后的断浪道:“聂风,你在看什么?”
    聂风回头,一笑,答:“没什么!我看见一名少年站在大佛脚上而已。”
    说着朝大佛脚上一指,立刻为之一惊。
    大佛脚上赫然空空如也,杳无一人,适才的黑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什么少年呀?一个人也没有,聂风,你一定活见鬼了!”
    鬼?
    聂风更是不安,大佛足距最近的凉亭和隐蔽处少说也有廿丈之遥,他刚才只是回首答了断浪一句话,那黑衣少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他并非鬼魅,那身法与轻功之高,绝不会较自己逊色。
    但聂风肯定他绝不是鬼,因为适才从那少年身上散发的感觉异常真实。
    聂风不禁有些惘然。
    聂风又怎么会想到,这便是命运的际会!
    第30章 到齐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句话对得异常工整,骤眼看来并无不妥,实际上却十分不妥。
    聂风定定看着乐山大佛膝上的这个山洞,向断浪问道:“这个就是凌云窟?”
    断浪点了点头,答:“是啊!此带江水经常波涛起伏,水位时降时升,变换不定,传说若有天江水淹过大佛膝时,凌云窟便会着火而焚,且还会有奇事发生。”
    聂风眉头轻蹙:“奇怪,倘若江水能淹过大佛膝,那大佛膝上的凌云窟势必同遭殃及,怎会有反给火烧之理?”
    断浪耸了耸肩,道:“我也很不明白,但我们断家历代便是为此传说而留居乐山,而且每代都要经常量度江水,以推断水位升降……”
    “那,这传说是与你们断家有渊源了?”
    断浪道:“我想是吧!不过每当我问爹究竟这传说是关于什么,以及凌云窟若着火后会发生什么奇事,他总是支吾以对,说我年纪尚少,说了也不明白,待我长大后才一一告诉我!”
    聂风此时信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凌云窟内,静心一听,只听得石子碰撞地面声是朝下堕去,可知此洞地势倾斜,深不见底……
    聂风更是好奇,再问断浪:“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娘?连她也不肯说?”
    断浪精灵的眉目略现忧色,垂目道:“没有,我娘自我生下来后便即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聂风瞥见断浪趣致的小脸满是凄然,心知自己出言唐突,歉疚道:“断浪,对不起……”
    “不,也没什么!”
    “是了,聂风你娘亲又是怎样的?她一定长得很美了?”
    聂风一愕:“你…你怎会这样想?”
    断浪笑道:“不是吗?我看你长得如此秀气,和你爹简直是两样人,可想而知,你一定长得很像你娘亲了。她必是个大美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