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9页
    翟一旬没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就绕到了林杭左手臂的内侧,十指交缠,用力地扣住了他的手掌心。掌心里溢出细细又粘腻的汗,两人的手心里摩挲出一阵暖热。
    这次,林杭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个人从草坪的这一端慢跑到那一端。
    有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拂在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舒适感。天蓝得不知所终,白云松软而肥大。
    两个少年的眼里仿佛只剩下对方,忘了体育课,忘了此前的种种,忘了那些猜疑。
    林杭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翟一旬不是,他想的是,如果有一天,可以肆无忌惮地永远地这样拉着他,该多好。
    第16章
    跑完一回后,在草坪的另一端,林杭就松开了他的手,俯**去解绳子。
    他刚刚真是蠢极了。竟然当面羞红了脸,他想翟一旬对男生没兴趣,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觉得好笑极了。
    他颤抖着双手慌乱地去解,心里也像被团成了死结怎么拆都拆不开。他不该这样的,他不能这样。对一个没可能的人动心,是最大的错误。
    “干嘛解开……你练会了?”翟一旬把他拉起来。
    “我……”话还没说完,操场另一端就传来嘈杂声,几十名同学围在一起,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秀才刚刚摔伤了,比较严重!你们谁快去通知医务室!”
    翟一旬和林杭跑过去,拨开了人群,林杭看到他躺在地上,双手抱着一只腿的膝盖,脸上痛得扭曲变形,大颗大颗的汗珠溅在塑胶跑道上,嘴里咽咽呜呜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杭摸了摸口袋。还好带了。
    他掏出了一小瓶跌打损伤的外敷药递了过去,又喊同学去旁边小卖部要一小桶冰块辅助处理,等待的间隙自己蹲在杜秀才面前查看他的伤口。
    翟一旬在旁边看着他忙忙碌碌,心生疑惑,他怎么会随时备着这种药呢,明明平时不打架也不爱运动。
    而且熟练程度就好像……他已经处理过几十回一样。
    杜秀才被送去了校医室,其他同学也都继续去练习了。
    翟一旬想拉住他问些什么,却没想到林杭总是离他远远的,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想再练习了。
    哎,一定是刚刚两个人摔倒的时候,自己凑他那么近,吓到他了。
    “我到底该怎样,你才不会对我冷冰冰的呢。”
    自从体育课后,林杭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的眼神,早上第一个来教室晚上又第一个离开。
    午休的时候头总是侧向窗外,翟一旬不管怎么和他搭话他都只是草草回应一两个字。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尤其是只要一碰他,就会被推得老远。
    qq上也轰炸了他八百回,林杭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回,冷淡敷衍极了。
    翟一旬陷入了无解的难题中。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吗?明明都已经道过歉了,难道是他知道上次请他吃饭的钱是卖他签名照来的?
    他真是要疯了。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挨到了两周后,秋季运动会如期举行。
    操场上人声鼎沸,塑胶跑道上接力赛跑即将开始,各班都在看台上摇旗呐喊给自己班上的运动员加油。
    内场的草坪上也在同时进行不同的比赛项目。林杭正双手交叉放胸前,看着17班的同学跳高。
    杜秀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杭同学,上次……谢谢你啊,对不起,以前不了解你,说了你不少坏话。”
    林杭歪着头朝他温柔的笑了笑,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同桌一会要开始接力赛了诶,你不去看看吗?”
    “唔……我对赛跑……没兴趣。”
    “哎呀走吧!这么重要的项目诶!”杜秀才说着就拉着林杭往赛道边上走。
    林杭故意走到翟一旬身后几十米,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过去看他的。
    翟一旬换了身运动服,正在原地蹦蹦跳跳,拉韧带旋踝关节,做着热身运动。
    旁边的女生推推搡搡不停地朝他呐喊,虽然是校霸,但是脸上永远干干净净,运动的时候荷尔蒙气息缠绕,凌厉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令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翟一旬回头看到了林杭,正好对上他慌乱的视线,翟一旬觉得可爱极了,咧着嘴朝他笑,又wink了一下,林杭匆忙躲开,猜想是不是在看他旁边的女生。
    跑道旁围观的女生全炸了,纷纷要献上自己的小心心,也不给自己班的同学加油了,一口一个“翟一旬第一”。
    翟一旬是最后一棒,林杭站在第三棒同学前面几十米,发令枪打响了,他撇过头去,紧张地看着第三棒。
    第三棒的同学接到了棍棒正朝前奔来,整个赛场紧张度拔高了几分,各种各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林杭手心一直冒汗,他身边的人一直推推搡搡挤着他。
    十米,五米,三米……第三棒的同学很快就要跑过林杭面前去和翟一旬交接了。
    距离两米的时候,林杭的后背突然被一双粗糙的手狠狠地往前推了一把。
    几乎是同时,第三棒的同学撞到了他身上。
    一刹那间,林杭感觉像被人推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渊中,他听到撞击的沉闷声,棍子掉在地上的砰咚声,还有肋骨和脚踝处有脆而闷的微弱响声,渐渐地,耳边乱糟糟的尖叫声开始变弱,他越来越听不清,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