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戴好眼镜进屋。
刚一走进去,入目便是满眼的喜庆红色,且到处张灯结彩。屋里满是来往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堆着笑。这些人身旁都跟着小厮,小厮手里端着用红布包裹的彩礼,而主人们则忙着到处和别人攀交情,套近乎。
单是看这场景,很容易看出这是宅子主人办婚礼。
不多一会儿,一位留着胡子,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从一扇门内走出,他脸上堆满喜庆的笑,拱着手接受屋里的人的恭贺祝福。
随后这位家主人一般模样的人讲了几句吉祥话,忽然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满屋的人请进他刚走出来的那扇门。
喻谷见身旁的人都开始陆陆续续朝那扇门里走去了,便稍用力捏了捏薛堰的小手,对薛岑他们说:“我们也走吧?”
薛岑又趁机把眼镜往下拉了拉,见画面中那扇门的地方,在现实中也有一扇门,刚好是开着的。看来眼镜中的场景和现实的场景应该都是重叠的。
他把眼镜推回去,问他们俩:“怕不怕?怕的话我走你们前面,你们跟着我。”
两人同时去看薛堰,薛堰对他们摇摇头,嗓音坚定道:“不怕。”
三人便继续按照剧情走下去。
走过那扇门,他们跟随画面里的人流来到另一间屋子里。屋内设有席位,可以供他们坐下。
薛岑拉下眼镜,看到这间屋子里摆放的一张实物桌椅,对他俩一扬下巴,示意过去坐。
屁股才刚沾凳子,忽然一阵敲锣打鼓声,随后一对新人被簇拥着挤进来,站在屋子正前方。
“坐”在他们旁边的人,立马尽职尽责的挥手起哄,新郎官则对着他们这边腼腆的抱腕。
很快一个长相滑稽的司仪走上前来为他们主持婚礼,开始拜堂。
按照古时候的拜堂流程,他们要进行三拜,随后送入洞房。
前两拜全都顺顺利利,到了第三拜夫妻对拜时,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接着红烛乱舞,灯笼大肆摇曳。
画面里起的那阵狂风他们是根据视觉所见感受到的,与此同时,现实中为了增加游客的沉浸感,屋内也安装了一个强力风扇,剧情里一刮风,现实中的风扇也跟着急速运转。
这天儿本来就冷,此时猝不及防遭受这一风扇强风的侵袭,坐上坐的三个人同时眼睛一眯,脖子直往衣领子缩。
薛岑下意识缩了一下,再看喻谷和薛堰就坐在风扇前边,连忙站起来绕到喻谷那边,替他们挡风。
眼镜前,剧情还在继续。
这一阵狂风吹拂,打断了婚礼的进行。前方正要对拜的夫妻停了下来,和薛岑一样,新郎官也朝前迈了半步,用身躯去替他的娇妻挡风。
这时候忽然一阵尖利的、带着回音的大笑自四面八方响起。紧接着又一伙儿人走进来,手里还抬着一副巨大的棺材。
那几个抬棺人身材强壮,面色却铁青,脸上五官看着并不怎么明显,也根本看不到表情。
他们将棺材放在屋子中央,随后一名驼着背的小脚老太太从后面走上来,先是对那新郎官作了一揖,随后对新郎官说:“公子,时辰已到,还请您快些与小姐完婚,切莫耽误了时辰。”
说到“小姐”时候,老太太手摊开,指向那口棺材。
新郎官脸都绿了,愤怒的一甩衣袖,道:“开什么玩笑!”
这时一直坐在高堂位置上的家主人也站起来,先是对着老太太客气的作了个揖,随后表示,今天是他儿子大喜的日子,开这种玩笑未免太过了。
老太太却表示,他儿子早已与她家小姐订了婚,怎么能去娶别人家的姑娘。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折扇,刷拉一下打开。
新郎官一看那扇子,表情立马裂了。而他父亲也看出那把扇子就是自己儿子的所有物。
父亲摸不着头脑,看看扇子又看看儿子,问他是怎么回事。
儿子却已经吓傻了,放开新娘子连连后退。
新娘子原本盖着红盖头,这会儿也不顾抛头露面了,一把把盖头掀掉,担忧的去握新郎官的手,手刚碰到新郎官,新娘子的手突然像是融化了一样“呲”的一声,变成了白骨。
新娘子不知是吓得还是疼的,嗷的一声尖叫,声音大的差点把他们三个的耳朵震聋了。
与此同时,屋子中央的棺材盖慢慢打开,从里面坐起一具穿着婚服的白骨来。
白骨伸出了自己的手,让众人惊异的是,她原本应该白森森的骷髅爪子,此刻却居然是一副完好的人类的手。
白骨对着这只手端详了片刻,随后鬼爪一伸,一抓,前方的新娘子已然犹如被吸尘器吸走的尘土,牢牢被白骨抓住了脖子。
鬼爪触及新娘的脖子,又是“呲”的一声,新娘的脖子也和白骨交换了。
一直到白骨半张脸都变成了新娘子,新郎官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他惊悚的看着白骨与自己娇妻,想要阻止,却只张得开嘴,发不出声。
不过片刻功夫,白骨就和新娘子互换完毕了。她看着自己的新身体,慢慢从棺材里走出来,随后走到几乎吓傻了的新郎官跟前,挽起他的手臂,对他说:“相公,我们继续拜堂吧。”
新郎官想拒绝,但人早已吓到身体发僵,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由着鬼新娘搀扶,强迫完成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