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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岑现在做什么呢?我记得你家里是开公司的?好像还跟娱乐圈有关?”
    薛岑“嗯”了声,道:“公司是我爸的,我在外面给别人打工,做项目。”
    他说的轻描淡写,原本也没想过多去谈自己的工作。
    可有些人偏偏满肚子好奇,好像不挖出点什么八卦来,今天这聚会就白来了。
    “你爸有公司,你怎么还去给别人打工?”那人问,“踏踏实实在你爸公司做太子,将来一接手,全天下都是你的,多美!再说了,你爸那公司能接触不少大明星吧?那你往办公室里一坐,不得有人为了点资源主动往你身上靠啊!”
    他话说的暧.昧,眼神也有点意味深长,桌边坐的这一群人全都是二十几、奔三的年龄,自然能听明白他的话里有话,也跟着露出猥.琐的笑来。
    薛岑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一边唇角,道:“明星是能遇到,有些关系也不浅,但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少身上臭毛病太多,我就是不想染上他们那些病,才躲得远远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那人八卦没挖出来,反倒被薛岑的一通话给暗讽了,不禁干笑两声,又去问喻谷:“小喻在做什么呢?”
    喻谷道:“也是做项目,跟薛岑工作上有点交集。”
    这人从上学时候就跟喻谷关系不太熟,问他纯粹只是一顺嘴,因而问完了,根本也没认真听他回答,便又去和其他人聊了。
    喻谷见他不再继续问自己,偷偷松了口气,正拿起筷子要继续夹菜吃,坐在他对面,半天没有出声的张桓忽然开口道:“喻谷结婚了没呢?”
    喻谷伸出去的筷子一顿,道:“还没。”
    张桓又问:“女朋友在谈着呢吧?我记得你年龄在咱们班里算是比较大的。”
    喻谷不自在一笑,道:“嗯,在谈。”
    张桓点点头,道:“那就好——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啊,好多都爱拿工作当借口,不急着谈恋爱,也不急着结婚,别人一问起来就说‘啊不急,先忙事业,男人事业为重’,等你们真的事业有成了,再想去谈恋爱,得,人家好姑娘全都有主了,有的甚至孩子都有了。”
    张桓这人,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从先前上高中时候起,他就是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即便有时候被学生气的急了,也只是加快一些语速,却从来没有对学生红过脸,更没说过一句重话。
    他手底下这群学生,其实跟他关系都还比较不错。一来他性格好,从不会像其他班的班主任一样,动不动就吼学生,要不就罚这罚那。二来,学生真是犯了什么错,张桓不会当场就判学生“死刑”,而是会叫学生坐下来,聊聊,听听学生是怎么想的,再用自己的方式去引导学生,保留其正确价值观,只把那些歪曲的、脱轨的思想往正道上拉一拉。
    正因如此,他这番话要是被别人说出来,总免不了带了层长辈对晚辈的教育意义,可让他说出来,就好像真的是朋友之间的善意劝说。
    喻谷碍于和薛岑的那层关系,很多话不能展开来细说,但张桓对他的关怀和好意,他确实全盘接收了,因而再次双手合十,由衷的对他感谢。
    张桓很开心他能明白自己的话不是那种亲戚般地催促质问,于是笑了笑,举起酒杯,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与他“碰”杯互敬。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举起酒杯,一度把这次聚餐的氛围推向高.潮。
    吃完喝完,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转移阵地,杀往KTV。
    路上,薛岑故意拉着喻谷落在队尾,小声问他:“你和老张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隔着那么远,他还单独敬你。”
    喻谷因为喝了点酒,此时脸红扑扑的,眼睛里也像有星星一样,闪闪发亮。他听到薛岑的话,笑着眨眨眼,道:“张老师跟谁关系都不坏吧?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他啊。”
    薛岑望了望前方被几个女生围在中间,互相拽来拽去的张桓,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喻谷道:“算不上‘好’吧,应该说是‘尊敬’。”
    他抿了抿唇,视线忽然往远处飘了飘,道:“我之前上学时候,有一阵子因为吃力跟不上,压力很大——你也知道,我爸他不喜欢我,一直对我要求严苛,看我成绩跟不上就总是骂我。我本来因为升学就心里紧张,我爸又那样,那段时间我真是,像是在地狱里,每天都很崩溃。偏偏越是崩溃,心态就越差,成绩也上不来,整日恶性循环,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喻谷说到这,飘远的视线往回收了收,落在前方和大家说说笑笑的张桓身上,道:“后来有一天下了晚自习,别人都走了,我磨磨蹭蹭不想回家,想着回去也是挨骂,学习我成绩也上不去,就有点破罐子破摔,没想到张桓那时候还没回家,他临走之前又到班里看了一眼,见灯没关,以为是谁忘了,结果推门进来看到我还在。”
    “他进来的一瞬间,我们俩全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喻谷笑了笑,道,“后来他就找我聊了啊,说能看出我精神紧绷,心理压力大,有时候一发卷子要做测验,卷子还没到手,我汗先下来了,就有一种……考试综合恐惧症的感觉。”
    他在讲述自己这些过去的时候,言语很轻松,多数都是笑着的,但这些自己未曾参与过的陌生经历,听在薛岑耳中,却像一把并不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划在他的心口——虽不至于流血,也并不会留下伤痕,但每划一下,都疼的那么清晰,疼到令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