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到外面,喻谷还在说:“其实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特意陪我跑一趟。”
薛岑手搭在他肩上,开心道:“我自己在家待着也没事做,不如和你一起,再说,你换发型、买衣服,我也可以给你当当参谋,出出主意。”
话说到这份儿上,喻谷也不跟他争了。
等两人上了车,各自系好安全带,薛岑问道:“平时有固定去的理发店吗?”
喻谷道:“一般都去我之前住那地儿附近的。”
薛岑一想起他先前那糟心地方就头疼,道:“那得了,你也别回那边了,我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吧。”
他常去的那家在一条商业街的尽头,从外面看,店面门头装修的很是低调,一推开门,立马有一种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金钱气息一起扑过来的,还有好几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看到薛岑,个个眼里冒光,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薛先生,好久不来了。”
喻谷:“……”怎么这话配上这语气那么像逛窑子?
薛岑双手插兜,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道:“我来找老金。”
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人道:“楼上呢。”
薛岑“嗯”了声,拉着喻谷的手往楼梯那边拐。
上楼时候,那个黄毛又说了一句:“薛先生可不常带人来。”
薛岑看了喻谷一眼,笑道:“这是我男朋友。”
立马有起哄声从那些人中发出。
喻谷还听到黄毛旁边的人搂着黄毛安慰:“没事,好男人多得是……”
闻言,喻谷立马攥紧了薛岑的手,又快走了几步,拉进了他和薛岑的距离。
等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了,喻谷才小声问道:“你平时都来这地方剪头发?经常来吗?”
倒不是别的,主要喻谷觉得这地方的画风和薛岑好像不太一样。
薛岑道:“是经常来,不过平时都走另一个入口。”
他用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道:“那边还有个门,可以不经过楼下,直接去找我要找的人。”
喻谷想了想,那地方好像也没比他们今天这条路远太多,问:“那你怎么今天不直接过去?”
薛岑看了他一眼,道:“刚楼下那个黄毛,你看到了吧?”
喻谷点头,心道:不仅看到了,也听到了。
薛岑也没跟他打太极,实话实说了,“他之前追过我,一连追了我三家理发店,一直到这家。”
喻谷心里有点酸酸的,但又觉得这事儿挺好笑的,道:“追了三家,也太专情了。”
薛岑反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我还喜欢了你十多年呢,我不专情?”
“专。”喻谷笑笑,道,“后来呢?你觉得自己躲不过他,就干脆不换理发店了?”
薛岑道:“这家店有一点好,分为楼上楼下,楼上面对的都是会员制的客户,要么有钱要么有身份,一张会员卡,隔绝一切。楼下就相对自由一点,什么人都能来。同理,理发师也分等级,特等造型师考级过了的才能上到楼上来,其他的一律楼下排队。”
喻谷懂了,道:“所以一张会员卡就把你和你的追求者隔绝在了天地两边。”
薛岑舔了一下压根,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嗯?你老公被别的男人惦记着,你就一点不担心?”
喻谷本来还有点酸,听他这么说反而不酸了,忍笑道:“担心就不担心了,你追求者多说明你优秀,更说明我眼光好。”
薛岑真是对他又爱又恨,恨不得把他推到小墙角,狠狠咬他,惩罚他。
等俩人到了楼上的“结界”内,喻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老金——其实人家并不老,且穿衣风格一点不像是个理发师,和外面那些妖艳的“托尼”老师一点都不一样。
薛岑把喻谷推出去,介绍这是自己男朋友。
老金人狠话不多,微一点头,旁边便走来一个平头小哥,和声细气的对喻谷说:“喻先生,我们先去洗头吧。”
洗头过程十分漫长,平头小哥不光帮他洗,还帮他按摩头皮,帮助他快速放松。
关键按摩就按摩,喻谷觉得这小哥不紧不慢的,可能比自己强迫症还严重,一定要计算好把每一块头皮全都按到,且手法柔的不像话,按的喻谷差点直接睡在水池里。
好不容易等他洗完,喻谷跟随小哥坐在镜子前,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备瓜果零食。
喻谷平日里剪头发,那都是说剪头发就剪头发,打从一进门起就直奔主题,哪里经历过这等繁琐服务,当即一个劲儿的感谢。
平头小哥大概平时也没见到过这么这么喜欢把“谢”字挂嘴边上的客户,被喻谷谢的不好意思,连连点头哈腰,以至于薛岑和老金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俩一个道谢,一个鞠躬的诡异画面。
“喻先生想要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挥手把平头小哥赶走,老金解开袖口,将袖子规整的往上挽了几绕,然后将一个巨大的工具箱提过来,放在镜子跟前,问喻谷。
喻谷先前并没什么太大主意,就想剪的利落一点,清爽一点。
但因为来到这家理发店经历的奇葩事儿太多,此时此刻竟也生出些不一样的想法来。
“露额头。”喻谷说着,透过镜子看了眼身后的薛岑,然后补了一句,“再染个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