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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燕想,那就算了。
    算了。
    沈平格即便没有对他有超乎友谊的喜欢也算了。
    这样也可以。
    连燕松开了他。
    沈平格又和他说了些注意事宜,比如不能不盖被子睡觉,不能开26度下的空调,连燕听着,觉得这样难得多话的沈平格也很好。
    发烧完全好已经是第二天了,连燕起床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了,他看向墙上挂的日历,日历已经到了八月份,红艳艳的一个“8”,提醒他假期已经过去一半了。
    八月初的时候,沈逸明又腾出了些日子,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游乐场,连燕这次没有抗拒,但也难免忐忑,沈逸明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笑着和他说话。
    他和沈平格的性格其实蛮像的,情商都高,知道怎么去照顾别人的情绪。
    说起来有点丢人,这其实是连燕第一次来游乐场,却又不想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不好意思东瞅瞅西望望,那点小心思藏不住,反正买了门票,里面游乐设施随便玩。
    沈逸明玩不动这个了,只是叫沈平格陪着。
    刺激、尖叫、眩晕与摇摆。
    那些游乐设施大多玩了就忘了,连燕胆子不大,不太敢玩跳楼机、过山车这类的东西,只记得有个游乐项目,是关于星海与音乐。
    地上有铁轨,铁轨运着小车,他们沿着铁轨向前,头顶是椭形屏幕,星海闪着明亮的光,连燕看到玫瑰色的星云,看到了太阳、看到了银色的月。
    一系列故事组成了这个游戏,那些游戏连燕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星星明亮。
    他和沈平格一起来看星星和宇宙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暑假的组成要素很简单。
    草莓沙冰、空调的凉气、蝉鸣和作业。
    作业也就这个样子了,不会的就问问沈平格,会的就自己写上,作业本最后也写的满满当当的了。
    他和沈平格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连燕很想和他再亲密一点,但或许缘分就把他们定在了这儿,他慢慢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当朋友也可以。
    唐文思为署名的那些纸条还在写,连燕把这个充当了练笔,他喜欢聂鲁达,就仿写聂鲁达的诗,却写成了四不像,爱意都笨拙的很,但好歹胜在一份诚恳。
    写的太多,都塞在书包的夹层里,晃荡的要漾出来一样,连燕不敢放在屋里以及任何显眼的地方,生怕被发现。
    开学的那天天气依旧燥热,蝉鸣少了些,人间的曝光度过高了,颜色对比的鲜丽,连燕升了初三,沈平格则升了高二。他们的轨迹是分开的,却总是有丝丝缕缕是交汇的。
    开学之后连燕要准备作文大赛,比赛就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挨得很近,语文老师葛红找了他去办公室。
    市里的作文比赛属于自命题,自由发挥来筛选人。
    看起来自由,却没那么简单,连燕莫名想起谁说的一句话——忘记是中国还是西方的名人,说人不会使用自由,人习惯有限的自由。有时候作文给了命题限制反而好写,那些说是自由发挥的,最后大多都成了无边际的乱跑。
    “这次的自命题可能不是这样。”葛红说。
    连燕看向她。
    “好像是上次自命题出现了有人买好稿子上场写的事情,这次改了,”葛红拿起办公桌上的A4纸,“还是会沿用之前的模式把,给一句话,不会长,其实归根到底还是自由发挥的。”
    “我也希望你不要有负担,”葛红笑着看着他,“无论怎么样,尽力就可以了,小作家。”
    比赛那天下了雨,也算是秋雨了,从夏天到秋天,总是要降几次雨,雨是降温最好的借口。沈逸明送他们去了市里大赛的现场,沈平格给他撑着伞,沈逸明头探出车窗,朝他们攥了攥拳头:“加油哈。”
    连燕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比赛,难免紧张,一进场就是乌泱泱的人群,他下意识扯住沈平格的衣角,沈平格揽着他朝前走。
    “不行啊,小燕,”沈平格低下头,轻声对他说,“你总不能一直躲我后面。”
    连燕犹豫了下,才站在他的身侧,他抓着沈平格的手腕,好像那是他的全部力气来源了一样。
    工作人员过来领着他们进场,高中组和初中组是分开的,一个岔道,尽头的灯光却都是明亮的,沈平格最后走的时候给他塞了一块糖,草莓的。
    市里的这次比赛不算太正式,是在一个密闭场所里独立现场完成,然后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所有的成绩也不是现场出来。
    连燕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他偷偷摸了摸上衣口袋,隔着衣料,他摸到了硬硬的触感,草莓糖静静的躺在那里。
    作文的题目是。
    始终守候之人受苦较多,
    还是从未等待过任何人的人?
    出处是聂鲁达的《疑问集》,连燕见过这句话。
    落笔之前,连燕再次去摸那块糖,心里那种不安终是压了下来。
    沈平格和他一起的。
    他不必害怕。
    ·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快,出会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上湿乎乎的,有种泥土的味道,连燕心情很好,沈平格在会场外等他,见他笑的开心,明知故问:“写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