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穷,日子过得难,也不知未来在何方,却过得极为开心,每日高高兴兴去劳作,心底总存着几分希望与向上。
现今日子过得这样好,心底里倒迷茫了起来,不知未来要往哪个方向走。
范溪梳妆好,带着丫鬟提着她们院子小厨房做出来的几碟点心往范远瞻那头走。
范远瞻回来了好一会,身上换了居家的衣裳,正在窗前看书,薄薄的衣裳下,依稀能见着他结实的肌肉。
见到范溪,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温和一笑,溪儿来了?rdquo;
大兄。rdquo;范溪唤他一声,将点心放下,我过来与你聊聊。rdquo;
范远瞻莞尔,好。rdquo;
范溪看着这个院子,四下张望着,最终道:大兄,我们去湖边的亭子里聊罢?rdquo;
四月天气,初夏时节,惠风和畅,暖风送香。
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暖亮的阳光洒在湖里岸边,鼻端能闻到蔷薇及早荷的香气,再抱上一个靠垫,桌上摆一壶茶并几块点心,别提多舒畅。
丫鬟们远远在亭子外头等,这个距离在看得到他们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范围内。
范溪给范远瞻倒茶,先推点心与他吃,说道:大兄,你尝尝我院子里小厨房做出来的点心,这些点心并不太甜,你应当会喜欢。rdquo;
范远瞻拈起一块点心细细吃了,笑问:是你的手艺还是你给的方子?rdquo;
范溪一笑,我给的方子,这几年闲来无事,总爱捣鼓吃食。rdquo;
兄妹两人杂七杂八地闲扯了一会。
范溪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她有些犹豫地说道:昨日我听我爹说,你向他提亲了。rdquo;
是有这么回事。rdquo;范远瞻看着她,道:溪儿,嫁给我罢,我日后定会好好护着你,不再叫人欺负你。rdquo;
范溪犹豫道:这怎么能成,我们到底是兄妹hellip;hellip;rdquo;
溪儿。rdquo;范远瞻温和打断她,我们并非亲兄妹,只是养兄妹罢了,论血脉关系,比那些表姐弟,表兄妹远了去了。你若纠结这个,大可不必。rdquo;
可,可是我们成亲那多别扭?rdquo;范溪有些结巴,大兄,你知晓,我一直拿你当亲兄长看待。rdquo;
我知。rdquo;范远瞻看她,日后你可转变一下,成么?换个身份,我们依旧是最亲近的人。rdquo;
范溪看他,还是不觉得自家兄长对自己有男女之情,皱眉问:大兄,你是否想为我解围,方特地提出这个法子?rdquo;
范远瞻反问:嫁与大兄不好么?大兄一辈子宠着你。rdquo;
可大兄你并非因对我有男女之情才娶我,你只是将我当成你的责任呐,这岂不是会耽误你一辈子?rdquo;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如何不清楚,这哪里能耽误我一辈子?rdquo;范远瞻道:你若是不喜欢大兄,以后遇着了喜欢的人,和离后大兄再送你另行出嫁,可好?西北民风彪悍,并不忌讳这些。rdquo;
范溪仍是未松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一直拒绝,不成,这太奇怪了。rdquo;
范远瞻问:溪儿可是有喜欢的人?rdquo;
范溪摇头,她连外男都未见过几个,哪里来的喜欢之人?
先前那伍茗,她倒是好好做过一番心理建设,打算日后嫁与伍茗之后与他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谁知伍茗是个没担当的,遇上一点事便退却了,连装个样子拖一拖也未曾,白穿了她那么多衣裳鞋袜。
经此一事之后,范溪着实有些心灰意冷,她原本还打算一辈子不嫁,等过两年年纪大一些之后,学那些守寡的女娘,置办一些产业,搬到别院去住。
范远瞻听她这么说,望着他的眼睛,温和道:既然你并无心悦之人,那我们试试可好?我们先前不是有过婚约么?你只当再续前缘便是。rdquo;
范溪对上他深邃的眼睛,脸颊有些发烫,这hellip;hellip;大兄,这不太妥当。rdquo;
范远瞻道:来之前我问过娘与积蕴,两人都支持,你若点头,我便让他们送聘礼来。溪儿,嫁与大兄罢,我们一道好好过日子,你若是实在不习惯,日后再和离也成。你不点头,我们只应个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可好?rdquo;
范溪听到这里,迟疑了瞬。
范远瞻见她这模样,也不催她,反而转了个话题与她说起西北风光来。
这话题一转开,范溪果然大大松了口气,原本那点局促都没了。
范溪印象中,西北是个高原,那里全是草原与戈壁。
然而在范远瞻口中,那里除了草原戈壁,高山、河谷、森林等都不缺,百姓日子也过得不错,风调雨顺的时候,不比皇都附近的百姓收成差。
若无蛮人叩关骚扰,说不定那里也能发展起富饶的大城市。
范远瞻说完他西北风光,又说他驻守的地方。
西北地方是偏了些,百姓却淳朴热情,若无兵祸,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范溪听得神往,眸中异彩连连。
范溪前世读了大学,这辈子又看了不少书,除了文章做得不出彩之外,学识不比一般的学子差。
不说男女之情后,兄妹两人聊起天来聊得十分愉快,一个应,一个答,两人说着说着还就西北的发展讨论出不少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