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鹦几人帮着裁缝院的仆妇们将春装一一挂出来, 范溪不喜太过浓烈的衣裳,涂嬷嬷送的五套中四套都十分淡雅,浅紫配白色黑花、雨过天青色、梅子黄、新芽绿,唯有一身大红织金长裙十分明艳。
见范溪将目光放到那身大红织金长裙上, 涂嬷嬷柔声解释道:此乃宫中赏下来的料子,侯爷特令裁缝院给您制成衣裳。rdquo;
范溪问:只我一人独得?rdquo;
涂嬷嬷柔声道:递到裁缝院的这块料子全给您做成了衣裳。rdquo;
范溪点头,我知晓了,多谢涂嬷嬷。rdquo;
小姐可定下了穿哪套?rdquo;
就这套罢。rdquo;范溪放下手中的书,我先试试。rdquo;
绿鹦与晴鹤忙帮着范溪试衣裳。
范溪皮子雪白,五官精致,一身红衣,只需略点口脂便显得明艳异常。
莫说她人,纵使范溪自个看着镜中丽人,都觉颇为惊艳。
范溪抻抻手,道:别处无妨,只腰间宽了些,须得用腰带再束一束。rdquo;
涂嬷嬷道:既然如此,奴婢拿了衣裳回去改改。rdquo;
范溪进里屋脱下来,笑道:有劳。rdquo;
小姐不必客气。rdquo;
范溪要穿新衣裳,还得有新首饰出来配。
绿鹦拿出红蓝两色珠宝,问范溪:小姐,您瞧搭哪套?rdquo;
范溪看了一眼,道:红色衣裳太过张扬,夺目至极,首饰还是低调一些罢,选珍珠的来。rdquo;
是。rdquo;绿鹦火速换了珍珠头花,手上手镯也换成金珠相衔的款式,不过手上的珍珠并非白珠,而是粉珠,金灿灿粉盈盈,灵动异常。
头饰、耳坠、手镯、璎珞,绿鹦将范溪挑出来的首饰另外用匣子装好,只待上巳节那日来临取用。
范溪这头准备好了,符雪那头也差不多,她差小丫头来问话,询问范溪那日穿什么色的衣裙,姐妹两个好错开,不至于撞衫。
绿鹦听消息递进来,忙看向范溪,范溪颔首,绿鹦点头,外头自有小丫鬟将消息传出去,告诉符雪她准备着那身大红长裙。
符雪听到消息后,眉头一皱,怎么撞到一块去?我每年上巳节都着红裳,妹妹不知?rdquo;
蒹葭闻言在一旁温声劝道:不然小姐换一身?我瞧那绿色的衣裳柔美得紧,夫人特开私库取出来的料子,宫中也没多少贵人能穿得着,小姐若穿出去,不知多少女娘得暗中羡慕。rdquo;
那身过几日再穿亦不迟,我就想穿红色那身。rdquo;符雪一昂首,蒹葭,你去走一趟,就说我习惯上巳节穿红裙,问妹妹是否能换一身。rdquo;
蒹葭见她打定主意,不要多劝,忙福身应是,放下手头的活计,出去询问去了。
范溪未想到蒹葭会来,她对这大丫鬟印象挺好,听完蒹葭柔声提出的询问后,范溪摇头道:那料子乃父亲所赐,若我不穿那身,父亲瞧见,以为我不喜欢,难免辜负他一番心意。你跟姐姐说,她想穿红衣但穿无妨,我们两姐妹穿同样衣裳,外人顶多说我们感情好,不会有闲话。rdquo;
蒹葭一听,觉得有理,不想回去一传,符雪皱眉问:她穿就罢了,还让我穿?rdquo;
蒹葭点头应是。
符雪冷笑一声,她主意倒好,若真两人穿一样的衣裳,还不知要被人如何比,到时候闲话一箩筐一箩筐传来,她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rdquo;
蒹葭不敢说话,符雪烦躁地扔下手帕,剩下几套都是何颜色,拿来我瞧瞧。rdquo;
屋里的丫鬟们忙拿了出来。
符雪选来选去,最终还是选了那身淡绿。
衣裳选了淡绿,发饰、耳饰、手镯等都选祖母绿、绿松石、翡翠等深深浅浅的绿,脚下绣鞋也踏了双草黄配淡绿颜色。
上巳节这日,戎谨侯府全府出动,范溪符雪扶着秦夫人坐一辆马车,仆从们跟在后面坐了好几辆马车来,也带些东西。
戎谨侯与三个儿子骑马,小儿子符炬年纪还小,戎谨侯不大放心他,干脆带他坐同一匹马。
符炬缩在他爹身前,浑身不自在,可怜兮兮地向两位兄长投去求救的目光。
符岚勾唇一笑,未开口。
符征知晓小弟心思,心软道:父亲,不然让符炬与我同乘罢?rdquo;
符炬赶忙抓住机会开口,父亲,我想与大兄一道坐。rdquo;
你大兄马术不成,今日人多,不便带人,要么与我共乘,要么去车上与你妹妹们坐着。rdquo;
符炬年已十三,个子快到父亲肩膀,怎么也不好意思与父亲共乘一马,只好道:我去车里与妹妹们共坐。rdquo;
戎谨侯放他下来,符炬怕父亲反悔,忙不迭地跑到马车前,示意车夫自个要上去。
符炬一上车,符雪便笑他,你马术还是只能拿丙等?rdquo;
哪里的事?rdquo;符炬赶她,往旁边坐坐,给我挪点位置出来。我马术丙等乃是因为近日未再考试,若夫子愿考,莫说丙等,就是拿甲等也不在话下。rdquo;
符雪皱皱鼻子,你便吹牛罢,若你马术真有所进益,父亲为何不放心让你一人独乘?rdquo;
符炬被噎了一下,转头看看秦夫人与范溪,道:母亲,您这衣裳真好看,溪儿衣裳也美,衬得你跟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