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不动声色地看着魏大年,魏大年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变得慌乱,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要说什么,被魏铭截住了。
魏铭道,婶娘将我养大,是魏家的功臣,小侄从不许旁人欺负婶娘和小乙,哪怕胡乱指责一句,我也听不得,不知道叔父这是做什么?rdquo;
被他这么一说,魏大年脸色立刻青白了起来,他没想到魏铭这么看重田氏,也没想到魏铭敢在他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质问。
我说木子,我是你叔父,这是我家的事,你还要插手叔叔房里的事不成?你这个解元就是这么当的?rdquo;魏大年把他所有的胆量都那拿了出来,问了魏铭这一句。
他现在和魏铭,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他不能总被魏铭压着过日子,这样的窝囊日子,过什么劲儿呢?
他就这么直视着魏铭,魏铭自然不会怯他,他看到一旁田氏和小乙紧张的神色,沉了口气,我过来,就是问叔父一桩事,方才有外地人在院子附近绕来绕去地打听,不知叔父可认识?rdquo;
魏大年一听,立刻把压着魏铭的事忘到了脑后,那些人来了?!在哪?rdquo;
在院外,看来确实是奔着叔父来的,既然如此,我就不插手叔父的事了。rdquo;他说完叫了一声苏玲,麻烦苏姑娘带我婶娘换件衣裳。rdquo;
苏玲忙不迭带着田氏和小乙走了。魏铭看了一眼不住往院外瞧的魏大年,暗暗冷笑,负手离去。只是他还没走上一步,魏大年就叫住了他,木子,这些人都是我的仇家,你可别让他们进来啊!咱们院子里没什么人,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进来不可!rdquo;
魏铭说好,既然如此,叔父也别出去,免得出了意外。rdquo;
魏大年正要答应,可一想他不出去,岂不是困在了院子里,他问起魏铭,那你怎么出门?总得有人出门吧?rdquo;
魏铭表示这不用他操心,这些人既然是来寻叔父的,自然同我无关。rdquo;
魏大年听了可不赞同了,木子你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我侄子,他们找不到我,自然找你,你出门是不是有人跟随,你给我也配了人呗!我也不要能说会道的,就配个能打的就行了!rdquo;
能打的人,魏铭还真有不少,但是他才不会给魏大年,当下好笑地看了魏大年一眼,王法在上,我不做亏心事,自然也不怕有人害我。rdquo;
他说完甩手走了,屋里空荡只剩下魏大年一个人,他仿佛总能看到墙外有人围着转,这些人真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已经追了他一年多了,这次摸到了他家门口,肯定不会走的。
要说摆平这些人,就一个法子,还钱!可田氏手里满打满算才四十两银子,他可是欠了小一百两!
魏大年在屋里来回打转,最后思来想去,没了办法,还是找上了魏铭。
魏铭回到院子里,自己沏了壶茶等着魏大年,果见魏大年跟了过来,魏大年一开口,魏铭就笑了。
他说木子,给我一百两!我把这些人打发了,咱们家就安泰了!钱不重要,人命重要!rdquo;
魏铭真是笑得不行,只是越笑越心凉,这样的魏大年,说句实在的,还不如那魏大友一家人,那一家人好歹知羞耻,之后再没上过门,就连魏铭中了举,也没有再上门,但是他这位亲叔叔,却脸皮比十层墙厚。
魏大年这么直接,魏铭也不跟他绕弯子,他说要钱可以,但是婶娘和小乙这么多年没受过折腾,我见不得,一眼都见不得。rdquo;
这是开出了条件来了,魏大年一听明白过来,他登时觉得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说起来,若是没有他,能有田氏和小乙吗?这魏木子不念着他如何,竟只想着田氏和小乙。
可形势比人强,魏大年一下就笑了,我当是什么事?这你放心,你婶娘和我多年不见了,小乙又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自然疼她两个。方才同你婶娘动手,还不就是因为外面这些人?你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我自然听你的!rdquo;
魏铭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晓得他没有几分真心,他从一旁的书下抽过来一张纸,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叔父借些钱去,只是这些钱都是叔父借的,我最多只能担保。rdquo;
借钱?担保?
魏大年这些傻眼了,你什么意思?你没钱啊?rdquo;
魏铭摊手,叔父张口就是一百两,我还是可科举里的举人,又没做官,哪来许多钱?只是朋友还有几个,可以替叔父借钱。rdquo;
事到如今,什么情形魏大年可算明白了,魏铭手上没有什么闲钱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魏铭不肯给他补亏空,要他用借还的形式来!那说来说去,岂不还是他的钱?
但是不还钱,外边的人天天围着他转,他还真能一直躲在院子里?他指了魏铭,你就不怕人笑话?!rdquo;
魏铭哼笑一声,他说不怕,我没钱,也不乱收旁人的钱,知道我魏铭的人都清楚,若是一口气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反而奇怪了,叔父自己想好,到底怎么办?我这里只有二十两银子,是答应给叔父建院子的,难道叔父不要院子了?rdquo;
魏大年这账还是会算的,他一横心,道了声好,魏铭立刻让焦文拉了车,带他去县城寻郝修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