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挑衅,牛长恭岂能蔫巴了声息,他一眼瞧见那炸竹虫的摊子,扬声道,若真如此,我便不说了,生吃一筐竹虫!rdquo;
众人全都傻眼了,不由地朝着炸竹虫的摊子看去,只见那摊子上的筐子里,白白嫩嫩肥肥的,满满着一筐子竹虫宝宝,挤巴巴地蠕动着,蠕动着hellip;hellip;
炸的尚且没有这么高的接受度,更不要说生吃了!
连卖竹虫的,都一张脸皱紧了一时,那什么hellip;hellip;生吃也得给钱!rdquo;
牛长恭在竹虫们的蠕动里哆嗦了一下,道,我肯定不会生吃的!rdquo;又问魏铭,若是不然,你当如何?rdquo;
魏铭笑了,我也生吃一筐。rdquo;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吃一筐水萝卜一样轻松。
围观众人却都要吐了,但是令人兴奋的是,今天必定会有人生吃一筐竹虫了!
邬梨拉着魏铭,还是你狠,虽然明知道结果,但我也不敢打赌。rdquo;
魏铭表示无所谓,让他去一趟自家,把原书找出来。
就在这时,巷口有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书在这,寻到了!rdquo;
正是冯启春。牛长恭一听,直接快步走了过去,快快!给我看看!rdquo;
冯启春连篇目都翻好了,就是这一篇,不过hellip;hellip;rdquo;
话还没说完,就被牛长恭抢过去读了起来。
第356章 生吃
牛长恭抢过书,扬声读了出来。
这篇原文开头破题之乎者也说得顺溜,众秀才一边听着,一边与邬梨的文章作对比,只是这文章读着读着,有点不对味了。
邬梨一听果然是同一篇文章,大松口气地拍着魏铭的肩,魏铭立在原地不动,嘴角却勾了上去,仔细听那牛长恭高声朗读。
到了两题衔接过渡处,这个地方相当重要,在思想领域将两篇不相关的题目文章结合,尚且容易,若是在细处,穿针引线一样,将孔子讨厌的原壤和孔子以为可教的阙党童子缝合一起,这可就有难度了,而牛长恭毫无察觉,直接念出原文,一杖而原壤叫,再杖而原壤跳,三杖而原壤死矣。三魂渺渺,六魄悠悠,一阵清风,化为阙党童子矣!【1】rdquo;
原壤被孔子三杖打死,魂魄穿越,成了阙党童子了?!
什么鬼?!
这叫什么巧妙结合?!这简直是鬼神的结合!
郝氏书局门口先是一静,而后哄然大笑,震得门前榆树上的新叶都落了两片。
邬梨趴在魏铭肩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对对对,就是这篇!孔子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打了那原壤一下,变成三杖就把原壤打死,恐怕得气得从hellip;hellip;rdquo;
不敬的话差点就要秃噜出来,魏铭一掌给他拍了回去。
旁的秀才也都笑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子不语怪力乱神,阙党童子竟然是原壤转世,这个原壤可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rdquo;
郝修也听见了,当下问道,不知是哪位话本高手编纂的?专来供大家一乐?rdquo;
冯启春咬着唇向后退了两步,离牛长恭远点,而牛长恭真的傻了眼了,这文章怎么这样写?这不是胡来吗?!谁写的?!
谁写的不知道,此题出自江西前两届的乡试,这书又是南直隶出品,反正不会是人家北人做的。
牛长恭也没想过会出现这么大的笑话,若是文章平平还能硬辩上两句,现在这个情况,他哪有脸再多说一句话?!
做出这样的文章,读书人之耻啊!
就在这个时候,卖油炸竹虫的小哥,使劲咳了一声,众人被他一提醒,目光全都集聚在了牛长恭脸上。
魏铭也看了过去,又顺着牛长恭颤抖的目光看向了那一筐又肥又嫩的竹虫。
竹虫还在蠕动着,满满一筐竹虫摩擦之间,可以想见他们白嫩的皮肤下,得有多少肉腾腾的内脏hellip;hellip;
魏铭都看不下去了,众秀才却起了玩心,竹虫其实还不错哦,只不过咱们只吃过油炸的,没生吃过,这位牛生,替咱们试试?rdquo;
秀才们在牛长恭的隐瞒之下,都不知道他是牛知县的侄儿,更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冒籍考试者,都还以为是从外地归乡的秀才,当下吆喝着,吃竹虫!吃竹虫!吃竹虫!rdquo;
牛长恭快疯了,他怎么会突然打赌吃虫子?!炸的他都不敢吃,别说生吃了?!
天呐噜,他得死在这山东地界!
牛长恭本能抗拒地摇头,谁知道他些秀才一看他这个样子,更高兴了,冯启春早就跑到了犄角旮旯里,秀才们上前拉了牛长恭,牛生许多年没回山东了吧!家乡的竹虫最好吃了!rdquo;
说着,拉了三五人拉了牛长恭的胳膊,又三五人推了牛长恭的后背。
吃竹虫!吃竹虫!吃竹虫!rdquo;
有人甚至把那一筐子竹虫宝宝端到了牛长恭的眼前。
牛长恭一下就想象到了这些竹虫,在他口中蠕动、往他喉咙里挤去的样子,想到这些竹虫在嘴里洒出汁水,在胃里翻腾扭动hellip;hellip;
牛长恭浑身一颤,一把甩开了众秀才,谁要吃你们山东的虫子!rdquo;
一声喊完,拔腿就跑没了影。
众人哄然大笑,有爱嬉闹的,还在后面追了两步,大喊着牛长恭回来吃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