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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万全忽的鼻头一酸,再看袁燕,见她满脸的不在乎,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袁燕一愣,快快放了我,不然官兵见了,连你也抓!rdquo;
    不要!rdquo;段万全紧紧抱着她不松手,手下捂着她的伤口,把她往一旁屋后拖去。
    袁燕连声叫他不用,他根本不听,只看见他抿着嘴,一副倔强的模样,一口气将她拖到柴房。
    你莫不是要带我回你的地方?我就算活下去,也不能一个人苟活!我还有我的弟兄们!我不能扔了他们!你管得起我,可管不起他们!rdquo;
    段万全看了她一眼,袁燕见他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影笼罩着她。
    你的弟兄们,我都管了!rdquo;
    mdash;mdash;
    扬州,泰州。
    崔稚拿着段万全的来信反复看。
    全哥说,他娶妻了?还娶了个女土匪?还把女土匪的兄弟们收了?要给我当护院,或者负责来往酒水的押运?rdquo;
    崔稚把段万全的落笔名字又看了一遍,问魏铭,他逗我呢?他这是什么奇幻之旅?rdquo;
    魏铭轻咳了一声,万全的私事,我们不好过多问询,不过将那袁大当家的兄弟们收了,用以押运,不失为一件好事。rdquo;
    确实。
    崔稚把扬州的生意做起来之后,就算有扬州本地的酒在,她五景酿的本源景芝酒,也要销售出去,这样一来,水路陆路运输,押运是个麻烦事情。
    上次是殷杉借了人给她押运,这一次段万全是招了镖局,镖局的人最后还被土匪掠去了,倒不如她真的把这一伙土匪收了,给她运酒,土匪对付土匪,想来更有保障!
    谁让这个地方匪贼横行呢!有山头的地方,总有些绿林好汉rdquo;!
    崔稚让魏铭代她写了回信,说土匪自然是收了,算是给段家嫂子的见面礼了。魏铭不肯代笔,非让她自己写,说要看看她的字。
    崔稚自来了扬州就没再练过字,一封回信写完,自己看着都辣眼。
    咳,魏夫子,学生知错了,学生回家就练字去!rdquo;
    魏铭瞥了她一眼,但愿知错能改。rdquo;
    能改能改!rdquo;
    mdash;mdash;
    说话间已经到了八月初,段万全押着酒水匆匆赶了过来。袁燕留在了济宁殷杉的地方暂时养伤,崔稚看了一下一路跟过来的土匪们,段万全本事了得,把这些人全都规整规矩,还给他们弄了正经的身份,崔稚瞧着个个虎虎生威,但是说起话来,很有分寸,心下欢喜。
    这钱不算白花。
    得了补充的酒水,五景酿的生意终于能展翅高飞,又因着矿监税使的事情,崔稚和娄家父子达成了一致,两家卖酒互不干扰,倒也和谐顺利。
    魏铭这边,同邬梨、孟中亭一道,又返回竹院上了一阵学。竹院全部交由叶兰萧主持,叶勇曲以生病的名义,不再出现竹院,只暂时保留山长的名号。
    竹院的学风还是一样的好,只是在叶兰萧的管理下,浮躁之气散了不少。叶兰蕙仍然在竹院里看书论义,像个自由自在的小鸟,叶兰萧私下里同魏铭道,若是阿蕙遇不到她的有缘人,我就一直留着她好了,人生晃晃,不应强求,她过得开心才对。rdquo;
    是这个道理。rdquo;
    魏铭又从叶兰蕙处得到了不少好书。南直隶读书风气比山东好得多,书局里的时文都比山东的书局种类繁多,魏铭将崔稚给他补的冠名费,买了不少书,又誊抄了不少竹院的私藏和叶氏兄妹的私藏。
    这些书带回山东,只怕桂训导要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总算他这大半年的游学没有白费!期望这一场秋闱,安丘乃至青州能多出几个举子,不要总被南方的读书人瞧不起hellip;hellip;
    只是抄书的人可不仅仅是魏铭自己,鉴于孟小六没有从事过这种大量持续的体力劳动,重担都压在了邬梨身上,邬梨大呼悲惨,好不容易脱离了书局,没想到竟落进了你手里!老天无眼!rdquo;
    孟中亭安慰他,明年考举,这些必然有用处。rdquo;
    他三人都是待考的秀才,乡试近在眼前,多学总不错。
    但是邬梨还是累得呜呼哀哉,魏铭上前拍拍他的肩,到时候让郝氏书局来印,给你抽成。rdquo;
    邬梨震惊了,真有抽成啊!rdquo;
    魏铭颔首,我可不是某人。rdquo;
    孟中亭在旁轻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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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把生意做妥帖了,总算缓了一口气,同万音和栗家姐妹一起,也包了只花船,沿江游玩。
    待她盘算着要走的时候,有人突然找上了门。
    崔稚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三人,眨巴眨巴眼,她差点忘了这个事。
    苏玲不好意思地同崔稚道,姑娘,我爹身体刚恢复,不然苏玲早早该来伺候姑娘身侧!rdquo;
    崔稚连道无妨,又看了看苏玲的公婆,两位老人都是老实巴交的面相。
    苏玲见崔稚打量,更不好意思了,姑娘,苏玲誓死天涯追随姑娘,只是我公婆在仪真没人照应也呆不下去,不知姑娘能否让苏玲带着公婆随姑娘一并回青州!我公婆的吃喝,苏玲自己负责就好!rdquo;
    崔稚一听,暗道苏玲真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