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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笑,一双眸子亮闪闪的,好像刚才忘恩负义的人不是他。
    他却突然抓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他身前拉去。
    夜风吹着草地好似泛起了涟漪,崔稚看到他日渐英朗的五官,星空下,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俊逸。
    你还笑!rdquo;她道。
    他却说对不起rdquo;,我比你担心我,更担心你。rdquo;
    这是什么绕口令?
    崔稚脑子短路了一下,睁着大眼睛看他。
    魏铭越发笑起来,扣住她手腕的手松了一松,轻轻贴在她的手腕上,小丫头一个。rdquo;
    mdash;mdash;
    火已经全部扑灭了,营地却也烧了个稀巴烂,至于为何会起火,尚不知原因。
    朱总旗保住了一命,人断断续续地昏迷,毕竟上了年纪,这一番够他受罪一场。
    但令魏铭笑不出来的是,被朱总旗死死护在胸前的神火箭溜的图纸,还是被燎到了,燎出了一个大洞,朱任和朱总旗手下的人看了,脸都有些发白。
    这些被火烧掉的地方,在送进火器营的那张图里,是敛去了细节的部分。
    换句话说,神火箭溜的图纸虽然保住了,但是却缺失了很大一块细节,而凭借这残缺的图纸,神火箭溜还能不能造出来,已经说不好了。
    看着那残缺的图纸,魏铭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昨晚一如平日,城内外没有任何倭寇入侵的迹象,这一场火到底因何而来完全不得而知。营地里烧得最厉害的就是朱总旗的主营帐。朱总旗这些日在赶工,晚间常常不回家休息。
    看来这一场火是奔着朱总旗而来。
    如今朱总旗昏迷不醒,营地又几乎全部烧毁,想探知什么颇为艰难。
    魏铭带着崔稚前往朱家看了朱总旗,从朱家出来,崔稚瞧了他几眼,道:你是不是在自责?rdquo;
    是。rdquo;魏铭道。
    可你又不是先知,怎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凭借的也只有前世的经验,可前世和今生早已完全不同了。rdquo;
    魏铭摇摇头,我自责自己太过于依靠前世的经验。或许hellip;hellip;rdquo;
    他话还没说完,恰好同皇甫百户撞了个正着。
    两人赶忙上前行礼,皇甫百户刚从指挥使处回来,魏铭连忙问他,昨晚朱总旗营地走水的事,指挥使如何说?rdquo;
    还能如何?指挥使后悔呢!说不该答应朱总旗搬离火器营。说火器营这么多火器,没见起火的,这下好了,营地烧了个稀巴烂不算,神火箭溜的图纸燎到了!烧缺了!指挥使也没想到朱总旗敢弄一真一假两图出来!这下烧了真图,若是朝廷怪罪下来,都得吃不了兜着走!rdquo;
    烧都烧了,后悔有什么用!rdquo;崔稚不禁嘟囔道。
    皇甫百户说小丫头不懂,神火箭溜的图纸可是余公留下来的,今上对余公多有宽慰,那是心里还有余公,现在安东卫所把余公遗作烧了个窟窿,上面怪罪下来,指挥使第一个受过!rdquo;
    魏铭皱了皱眉,真假图纸的事,还是他出的主意,现在总不能让朱总旗背了锅,指挥使准备如何?rdquo;
    皇甫百户叹了口气,前后看了一眼,魏生知道这事,所以我才说与你。rdquo;
    魏铭听着皇甫百户这句开场,心里忽的一咯噔,接着,就听皇甫百户压低声音道,指挥使的意思,把这场火扯到前些日来的倭寇头上去。只说是倭寇烧了营地,安东卫所好歹能摘出去一半!rdquo;
    把罪过按到倭寇头上!
    这样一来,事情最后落到纸笔记载,竟然同前一世完全一样!
    啊?!rdquo;崔稚也想了过来,禁不住惊讶,扯住了魏铭的衣裳。
    魏铭此刻,却说不出的头脑冷静,完完全全静了下来。
    前一世,他看到的关于神火箭溜焚毁的记载,根本就是指挥使怕担责任,硬生生扯到倭寇头上。
    只是他太过注重前世的记忆,却忘了上传下达这种事,原本就充满了欺瞒。
    枉他为官几十载,竟然在这处出了差错。是在家安逸了太久吗?
    魏铭不禁叹了口气。
    现如今,图纸已缺,朱总旗的手下在尽力恢复原图,而真正失火的理由却还没找到。
    这一场火的起源,也许和前世被掩盖的缘由,根本就是同一个理由。
    是什么呢?
    关于神火箭溜和朱总旗的画面一帧一帧从魏铭眼前晃过。
    他沉声道:我去趟营地。rdquo;
    言罢,辞了皇甫百户,抬腿就走。
    崔稚紧跟魏铭身侧,魏大人,你怀疑有人纵火?rdquo;
    魏铭说是,前世今生意外地重合在一起,不会是天灾这么简单。rdquo;
    前世今生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天灾的可能太小,人祸的可能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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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营地的路上,还能看到昨晚落下的黑灰,到了营地,更是满目疮痍。
    昨夜还有漆黑的夜色遮掩一二,而如今一切摊在脸前,让人不禁沉默。所谓杀人放火,纵火之罪与杀人无异。
    魏铭识得一个守营的人,带着崔稚偷偷潜了进去。满地的飞灰,朱总旗的主营帐坍塌殆尽。两人围着主营帐走了一圈,杂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