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不禁往魏铭身后缩了缩,魏铭上前一步,行礼,开门见山地把话说了,hellip;hellip;桂先生确实并无投毒之举,但是罪名难洗,县里和府里的仵作都道于狗尸不甚精通,还想请您走一趟,不知您近来方便否?rdquo;
崔稚侧出一只眼睛瞧了瞧西山余,见西山余听完魏铭的话,脸上的皮肉慢慢地动了几分。这一动,牵连到了他脸颊上的一道疤,崔稚这才发现那疤痕极长,从左眼眼下一直贯穿到右面下颌。
许是感到崔稚的目光,西山余眼球微动,看了过来,吓得崔稚愣在了原地。
怪老头要吃小孩吗?!
念头一闪,怪老头开了口,你怎么就知道那姓桂的,没投毒?rdquo;
他问得是魏铭,说出的话极不客气。
魏铭并未在意,解释道:桂先生并未小肚鸡肠之人,自家所用耗子药也是本地所买。他实在没必要专门用山西来的耗子药去毒杀赵家的狗。况桂先生人品高洁,此事却是非他所为。rdquo;
人品高洁?rdquo;西山余哼哼笑了起来,脸上的皮肉和疤痕越发拧在了一起。
崔稚可不敢再看他,生怕晚上做噩梦,藏到了魏铭身后,魏铭岿然不动,只等着西山余笑完,才听西山余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人品高洁?就凭着他来到安丘县学,做过几桩像样的事?rdquo;
魏铭当然不是凭这个,魏铭早已认识桂志育几十年了!
可这话没法说,站在西山余的角度上桂志育确实来的时间太短了。
魏铭又向西山余拱了手,学生对先生确实有些偏颇之心,若能通过验明尸身查出实情,便也都清楚了。rdquo;
西山余顿了一下没说话,目光又扫到蹿进屋里来的墨宝身上,墨宝瞪着水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墨宝,突然问:谁给狗做的衣裳?rdquo;
崔稚只好站出来,我瞧着它冷hellip;hellip;rdquo;
娇气。rdquo;
崔稚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好在魏铭还记得自己的事,又把话题拉了回来hellip;hellip;
他反来正去说了半刻钟的工夫,把桂志育和赵家的前后之事理了一遍给西山余听,这次西山余没有什么古怪的话,半刻钟后,直接出了门。
崔稚傻了,拉着魏铭的衣裳小声道:他、他这是几个意思?rdquo;
魏铭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出门去寻,发现西山余进了另一间屋子,且随手关上了门。
魏铭露出一丝苦笑,崔稚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声唤了墨宝,墨宝,回家了!rdquo;
她将墨宝从狗狗堆里唤了出来,见魏铭还站在院中,正要喊他一声没戏了,走吧rdquo;,就见魏铭又朝着西山余刚进的屋子鞠了一躬,小子明日卯正在山下往青州府的官道上等候,若是您方便还请前来。小子先替桂先生向您道谢。rdquo;
话音消散在狗吠之中,屋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崔稚觉得西山余难说会管了,朝魏铭耸耸肩,魏铭朝她笑笑,回家吧。rdquo;
两人一狗离了余家远去,西斜的日头越过窗户射进西山余关了门的房中。
年老的人背着手,嫌弃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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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铭如他自己所言,早早就到了山下的官道上等候。他昨晚借了车,用崔稚的小毛驴栓了,往青州府去,还能省些力。
崔稚也坐在车上,裹了一件冯老板送她的大红风衣,周圈全镶了白兔毛,暖和又漂亮。
冯老板每年到了冬季,都要经营几个月皮子,毕竟从前他那小酒水铺子不景气。今年虽境况有所扭转,但他也习惯了买卖皮子,顺手就送了崔稚几件。
当下,崔稚把风衣裹得紧紧的,问魏铭,你说他真的能来?rdquo;
魏铭摇摇头,不知道。rdquo;
那你还等?冻死了!再过一会我就要冻成肉干了!怪老头那样的脾气,能管你的闲事?我看你还不如找一副名人的字画给他,说不定他能赏脸。rdquo;崔稚哈出一长串白气。
魏铭没回应她,目光看着山间光秃的树林和弯曲的小道。
崔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一个黑色长袄的人隐约出现在林中。
他身边一只半人高的大狗呼呼喘着白气,许是大狗瞧见了魏铭和崔稚两个,仰头两声高呼。
响亮的狗叫惊起一林子的飞鸟。
第119章 气场两米八
青州府,益都县,府衙开审了一桩毒狗案。
只说案子本身算不得紧要,只是牵扯到了安丘县训导身上,府里由不得不重视。
早早地,知府贺贸便穿了官府准备上堂。只是他最不喜欢断案,浑身懒洋洋地抄着手,同一旁的刑名师爷华恒道:华先生把案子瞧过一遍了?果真是那训导做的?rdquo;
华恒才是这次开堂的实际主审,他也晓得贺贸最是烦厌这等事,便道:东翁不必费心,此案证据确凿,咱们可冤枉不了这位训导。rdquo;
贺贸叹了口气,那桂训导也是,旁人家的狗不过碍着他走了路,便起了歹心,这样的人,也教不出好学生。也就是他们县的洪教谕还替他说话。rdquo;
贺贸所知道的关于此案的信息都是来自于华恒,他这么说华恒听了很放心,所以东翁往巡按衙门报,巡按衙门也不管,又发了回来。东翁再不必费心,今日就有个决断。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