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刘沣同脸色冷了几分,眼中露出恨意。
他是宗家嫡子就能处处逞能了?要不是我当时太心急,让人瞧见露了马脚,我就能把他这个案首给拉下去,至少让刘家人都看不上他!爹可别忘了,他们宗家上一个案首,可是个纵火狎妓的玩意!最后死在了狱里!就是因为那个刘许,咱们才被宗家拖到了这庄子上来!不然在县城能混得更好!rdquo;
刘沣同和刘春江年纪仿佛,两人都自小聪颖,一起在族里上学,但在刘沣同看来,刘春江因为出身宗家,处处占尽天时地利,他想把刘春江搞臭,只可惜竟被抓了马脚轰出了宗学。
刘明吉挥挥手,不想听他多言,你就同你公一样!跟宗家争什么?咱们就是个分支,能依着宗家这颗大树不好吗?rdquo;
他这么说,刘沣同并不听,就是因为爹这样想,咱们家才过得不自在!现在公糊糊涂涂,还想着搬回城里,不要跟宗家一道过下去!谁家还没有分宗的时候?等我考上举人,咱家就和宗家分,到时候爹可得听公的!rdquo;
他拿出祖父压他爹,又说考上举人的话,刘明吉也没什么说的。
刘明吉也想分宗,想想自家那个满嘴胡话的老爹,觉得就这么和宗家一个庄子住着,心里不踏实,不踏实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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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出去的学田成了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桂志育没想到,魏铭倒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一亩地都没收回来,他同桂志育道:此事还需得县尊出面。rdquo;
县尊不日就要启程,怎会还有时间管此事?rdquo;桂志育不免忧虑。
魏铭劝他,不需县尊多费心,只要下一道令,让县衙的吏员协助县学丈量学田即可。rdquo;
丈量学田?rdquo;
魏铭点点头,学田在这些人家手里,难说不被私自侵占,学生之前走访了几处,就有这等现象。若能得县尊下令丈量学田,那些人家必然害怕,也就愿意同县学合作交出部分学田了。rdquo;
他言罢,桂志育拊掌称善,同魏铭道:没想到魏生真懂钱粮之事!rdquo;
他这句禁不住夸完,忽的又严肃起来,不过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道试名次太后或者甚至落下了榜,你这名头可就难看了。尤其近来我看你心思都在此事上,这固然是为县学,但你自己的学业,旁人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静下心来读书才好。rdquo;
这一番严厉的训导,将魏铭训得恍惚了一下,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前世,每每有学生进学不专心之时,先生就是这般严肃训诫,不论亲疏,一概严格要求,有做的不当之处,训诫不留情面。
先生就是先生,一点都没变!
魏铭心头一阵动荡,回神看到桂志育严肃又怕伤到了他的眼神,郑重鞠了一躬,学生受教了。rdquo;
桂志育松了口气,魏铭看着,心下安然。
这一世很多事变了,很多事却还保留着,这是他所希望的。他不愿因为逆天改命,抛弃前世唯有的几分真情。
第114章 值钱的狗子
刘家庄最西边,榆树掩映下新翻修的院落里,刘沣同见着自己的通房端着满满一盆水从院里走过,那清水荡漾着,跟她胸前的春光一般,不由地,刘沣同咽了口吐沫。
他想着考中了举人再成亲,到时候自然有高门上门寻女婿,他正好攀上一攀。只是现下年纪长了,有些事奈不住,便弄了这个丫头放到了房里。
但看着自家通房一扭一扭地从面前走过,刘沣同忍不住心头的躁动,从后面跟了上去,只等她进屋放了盆,一把搂住腰到了榻上。
近来爷忙碌,冷了你了!今天你跟爷,咱俩都松快松快!rdquo;刘沣同喘了粗气。
通房侧头看了他,怎么?爷这心里舒坦了?前几日不还抓着我骂么?!rdquo;
那是前几日!那个鬼训导要上门讨田,我能舒坦才怪!今儿不一样了,瞧他这几日哪还再来?还不是老实了!一个外地来的末入流的小学官而已hellip;hellip;行了不说他,快给爷松快松快!rdquo;
说着,不论天上日上三竿,青天白日地就同通房缠到了一起。
只是今儿刘沣同吃荤没看黄历,那一哆嗦还没到,外边杂乱的脚步声就到了。
离着半个院子的距离,赵王浒就嚷了起来,还躲清闲呢?!知县派人量学田了!rdquo;
话说着,他人已经到了廊下,见门管着,也没想这许多,一脚蹬开跳了进去,刚一站定,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赵王浒直了眼,那通房见状一声尖叫赶忙拿被子裹了自己,而正在关键的刘沣同,先被赵王浒一声吼,再又被他直喇喇闯了进来,原本势头正猛,忽的疲了去。
这可不是好事,刘沣同也是一愣,但见赵王浒还瞪着眼珠子看着他的通房,刘沣同怒道:你给我出去!rdquo;
赵王浒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出去了,等到刘沣同收拾好出来,他不等刘沣同虎着脸骂他,赶忙道:你还在这玩!大事不好了!知县下令丈量学田,人都到地里去了!rdquo;
什么?!rdquo;刘沣同这下彻底愣了,这可比疲了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