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您好,打扰一下。”
安阎闻声转过头,看到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少妇站在他身旁的过道,“你好,有事吗?”
年轻少妇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安阎里面的位置,“请问里面的座位有人坐吗?”
安阎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杜鸩,转头说道:“好像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去上厕所了……”
八个多小时的车程,孕妇一路站着太辛苦了。
安阎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打算给年轻少妇让座位。
“我的位置给她。”
杜鸩从里面的位置跨了出来,安阎忘了他撞不到杜鸩,本能地往旁边跨了一步,看起来像是给年轻孕妇让路,方便她进去。
年轻少妇犹豫道:“里面不是有人吗?我不方便坐……”
安阎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杜鸩,顺着他之前说过的话往下说,“没事,你先进去坐,要是那个位置真的有人,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他就行了。”
年轻少妇更犹豫了,“这不行,八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不能让你站着……”
安阎劝她,“你先坐,之后的事后面再说。你这样一直站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舒服……”
提到孩子,年轻少妇点了点头,红着脸坐了进去,看着安阎也坐好了,开口解释,“我之前住在娘家,网络不好,就拜托我老公帮我提前买车票。他一直说不急着买,还怪我催他,没想到等买的时候,就只剩下站票了。我本来准备改签的,想起以前这趟车人少,就算是站票,也有没人的二等座可以坐,就决定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到处都是满的……走了几节车厢,才看到这一个空座位……”
年轻少妇越说声音越低,“哎,以后买票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也不……碰这种运气了。”
年轻少妇说完不好意思地对着安阎笑了笑,“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安阎安慰她,“不用谢我,你这会坐的还是没人的空座位。别想这事了,路途还远,好好休息吧。”
年轻少妇点点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没法坦然面对安阎,干脆把窗帘微微往上边推了点,转头看着窗外。
安阎见状仰着头靠着椅背,偏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杜鸩,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累不累?”
杜鸩的声音只有安阎一个人听到,“我不是人,站多久都不累。”
安阎侧仰着头,看着杜鸩的下巴笑了笑。
大概是这个姿势太催眠了,安阎看着看着,就撑不住睡着了。
左边作者年轻少妇,安阎本能地避开左边,头不停地往右边垂,一晃一晃的,怎么晃都没晃醒他。
杜鸩看得直皱眉,挑了个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把他左手的手指化为实体,藏在安阎的脑后,托住安阎的头。
如此,安阎就跟被定在椅背上似的,睡得又稳又香。
长途高铁,车厢里的小孩子难免会闲不住,实在不想待在座位了,就站起来在车厢的走道里跑,时不时喊几嗓子。他们一开始还听家长的话,等两个小时后,就连爹妈也劝不住了。
安阎和杜鸩所在的车厢里,就有这么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被爸爸抱了两个小时后,怎么也不肯坐了,挣脱爸爸的怀抱下来疯跑。
小男孩风风火火地跑到安阎身边时,小眼睛眨呀眨地,看看安阎,又仰着脑袋站在安阎身边的杜鸩,“叔……”
杜鸩察觉到他能看到自己,皱眉看了他一眼,“嘘。”
小男孩嘴一耷拉,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杜鸩伸手准备捂小男孩的嘴,最终却落在了他的头上,“别吵,他在睡觉。”
小男孩看着按在他头上的手,忍不住抬手摸,却什么都摸不到。
杜鸩把藏在小男孩头发里的手指现了形,碰了碰小男孩的手,“回你的座位去,听话。”
小朋友像找到了新玩具似的,开心地摸了摸杜鸩凉凉的手,掉头回去了……
小男孩爸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熊孩子,“你不闹了?”
小男孩爬上爸爸的腿坐好了,“叔叔在睡觉,我不吵。”
有杜鸩的照顾,安阎安稳地睡了一路,等他醒来的时候,高铁马上就要到云市了。
安阎奇怪地摸了摸脖子,“……好奇怪,我睡了这么久,脖子和肩膀竟然一点都不疼。”
小男孩正好从卫生间的方向回来,听到安阎嘟囔,正准备张嘴说话,被杜鸩瞪得乖乖闭了嘴,往他爸爸身后缩了缩。
晚上八点半,安阎和杜鸩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这个时间点,等他们到了通往迷心民宿的山路口,恐怕已经没摆渡车了。
安阎拦不到愿意去迷心民宿的出租车,想着总坐摆渡车、出租车也不方便,干脆赶在车行关门之前买了辆新车,自己开车回迷心民宿。
买车的过程挺顺利的,就是拿到的临时牌照有点晦气,阎A·Y4343。
看起来就像安阎死了死了。
安阎开着车,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杜鸩,“杜鸩,我们什么时候抽游戏卡玩第三个游戏?时间充裕的话,我在走之前先把车牌照办好了。”
杜鸩说道:“等你办了车牌照再抽卡。”
安阎点头道:“好,我今晚回去就选一个好点的车牌号,现在这个看着太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