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因为很珍惜和你的友谊所以才想力争到底的！”
    “那。”徐自飞停了下，明显有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我主动选择和你一年只见一次面好不好？平时就微信联系行了。”
    许自香表情瞬间震惊。
    “这本来也是这出事闹出来以后我要做的决定。毕竟也总归是我让你们夫妻之间有了隔阂，我是个大罪人。”
    许自香轻轻地抿紧了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自飞拿起手机，“不吃了就先回酒店吧，我送你回去。”
    许自香沉默。
    徐自飞替许自香叫了车，送她上车，不是他不想送她，是知道自己说的话让她一时无从选择，他想给她独处的空间。
    “不要烦恼太晚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会替你解决好的。”他朝她挥挥手，安慰一笑。
    许自香眼神木讷望着徐自飞，直到看不到他为止，她方才呆呆地收回视线，然后继续双眼无神地放空自己。
    徐自飞不想自己为难，所以他选择主动退出，成全了许自香想鱼和熊掌皆得的野心。
    当爱情和友情只能择其一时，许自香会怎样做？
    她扪心自问，如果真到那一步，她是会抛下友情的那个人。
    这就是婚姻所需要牺牲的一些东西。
    **
    徐自飞打了电话联系秦奋，他约他出来一起喝酒，就约在他们经常去的夜摊上。
    一个小时后，秦奋到了。
    徐自飞很是热情招呼自己表哥，总是擦不干净的油腻小木桌上堆放着数十瓶啤酒。
    一待表哥落座，便把啤酒推过去：“今晚不醉不归好不好？”
    秦奋安静看着表弟，徐自飞长得白白净净的像枚小鲜肉，特别阳光开朗，很受人欢迎。不仅仅是异性，很多同性也乐于和性格无害的他交往。
    以前总是被自己忽略掉的表弟，为什么会被忽略？不是说徐自飞无能。
    相反他太幸运了。
    一毕业回国拿了父母的钱投资了一家酒吧，生意从此顺风顺水。数年后他按步就班把酒吧开到全国。无波无浪的平顺下反而让人除了一句“幸运”什么也没有了。
    就是这种过于幸运反而成了这个圈子里默默无闻的一员。
    他是否有经商才华早已经淹没在喧哗的酒吧里，更多的就是贪玩，爱玩。年轻，有钱，单身，身边没有固定女友，约炮无数。
    又是这个圈子里的常态行为。
    怎样定义自己的表弟？
    没什么大脾气，因为没什么惹他。没什么经商天分？因为分店虽然一家家开着，但年收入也不过过亿，很保守的投资。
    相比下，秦奋自己的生意起起落落反而更呈多姿多才，给人一种像干大事的人？
    这或许也只是他自己的差别对待看法，不代表别人的。
    但打心底，秦奋就从没把自己表弟当成是个很厉害的会被威胁到自己的本份人。
    对比表哥如何看待自己，徐自飞虽然没听他亲自说过，但多数的相处多少还是知晓的。
    他并不看重外人对自己的评价，自身的定义也是偏向于不思上进的人。怎么上进？他有顺风顺水年收入足够自己花的钱，他父母不用自己操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未来在适当的年纪结婚然后传宗接代，生了孩子以后把孩子交给老人，然后他继续出来浪。
    这辈子他都可以当个混吃等吃的二世祖，老天待他已经不薄了，他才不会犯贱再给自己定义为商业精英要赚几百亿的强人。
    所以不管表哥如何看他，他眼下做的就是和他喝酒。
    有些话要在适当的酒量催促以后才能交谈。而今晚的对话内容很可能会引起表哥的愤怒，多灌他一点酒，免得他到时候揍起人来手脚太重。
    “哥，我可是先说好，我是刚吃过饭出来的人，先干一瓶啊！”徐自飞笑。
    秦奋嘴角一撇，也同时拿了一瓶酒。他气色看着颓废，可见不比许自香心情好到哪去。
    喝酒么，正中他下环。举起酒，与表弟共饮。
    未曾全力以赴的私心
    酒过三巡，从天南地北地胡侃渐渐扯回正题，两个年轻出众的男人都喝得满脸通红了。
    说他们有意为知或许是对的，有很多真心话必须在酒精的鼓励伪装下才能顺利进行，酒醒后也不会残留尴尬。
    “哥，我真的很羡慕你耶！”带着醉酒的语气。
    “羡慕我什么？”同样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秦奋眼中覆盖着雾气。
    “我以前不羡慕你的，后来我羡慕你能在该结婚的年纪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生了三个娃！还是两子一女，有儿有女人生齐全了！”
    “你要乐意也能行啊！”秦奋呵地一笑，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不不不！我感情不好！我这么多年来，但凡喜欢的女孩她们都看上别的男人了！我心里头苦啊！”徐自飞捶胸，一脸的苦涩。
    秦奋一脸不信：“你几时喜欢过谁的？”忽悠谁呢？
    “我有喜欢的人啊！”徐自飞一声大喝，明显的反驳，“哥，你可别小看我啊！”
    “那是谁？”他是真的随口一句。
    但徐自飞却是酒气一收，表情一敛，神色格外认真。一阵沉默中让秦奋也酒醒了两分，他是问到正题上了么？
    心头隐隐有答案，可当事人没坦诚就要学会聪明的不去想不去听。
    徐自飞又拿起瓶子喝了口，好像才找到勇气，语气极淡回答：“哥，我喜欢许自香呢……”
    秦奋整个神色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涣散收敛，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是怎样的喜欢？”
    “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话开了头就没道理再把它收回去，徐自飞是那样的认真：“我在酒吧见到她的第一眼，我觉得她好可爱，特别的乖巧。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对她有了好感，就那样愚蠢的带她去见哥你了。我本以为像她那样的家伙你不会多看她几眼的，就算有兴趣也不会长久的……我那时候可真傲慢啊。”
    “你当初从来没告诉我，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了？”
    “我觉着吧。”徐自飞默默地把眼角的眼泪擦去，或许他说得云淡风清，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么多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可之于他本人，他们绝对无法设身处地地感受他的心情。
    那种永远得不到，失之交臂的遗憾！
    秦奋很安静，他看到表弟拭泪，没有嘲笑他，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每一个人每一段话都不会无缘无故说出来，在他们这个圈里就没几个傻子。
    “我当初本来是想着，她和你分手之后我就去追求她。反正哥你是不可能会娶她的。后来你也真的和她分手了，结果我没想到她会怀上你的孩子。这可真是可怕，我劝她打掉她没听，瞒着我把孩子生下来我才知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未婚当妈了，我就算再喜欢我妈会不会反对？我自己心里能不能过这个坎？后来我就一边犹豫一边假装和她交往！”
    要说他当年没有私心吗？
    不敢明说自己喜欢她要追求她就没有所顾虑的事吗？
    肯定是有的！
    她未婚怀孕当了单亲妈妈，怀的还是自己表哥的孩子！他难道不会犹豫娶她的后果？！
    童话里可以尽所能的美化，但是现实中不允许！他得考虑父母是否接受她，能接受一个单亲妈妈的媳妇？
    就是这些犹豫，他再次错过了她。
    他没能全力以赴的努力成为了这些年来他捶胸口的悔恨啊！
    想到伤心处，眼泪就无法控制的流出，他不得吸鼻子止住泪，但仍旧止不住用手去拭泪的行为。
    太难受了，真的多少夜里挖心窝子的后悔！
    当年许自香生了孩子以后是多么的迷茫寂寞和对婚姻失去了自信，那时候他陪在她身边感受得一清二楚！如果当时他想清楚愿意承担她单亲妈妈的身份所带来的阻止，他真的相信，凭那时候自己的趁虚而入她一定会嫁给他的！
    那么现在和他育有两个孩子的就会是他了！
    嘴皮子吵不过，就换老二上吧！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徒留悔恨过得不幸的也只是自己。
    秦奋沉默着灌着酒，如何看待表弟喜欢自己表嫂的事？去马上揍他一拳？！有这个想法，只是差点行动。最终娶了许自香的是他，最终获得婚姻甜蜜的还是他，比起对失败者落进下石，更重要的是胜利者发出一点同情心。
    但在这之前，他得问清楚一件事：“许自香知道你喜欢她吗？”相比之下妻子的知情影响着大局。
    徐自飞摇头，吐口酒气轻叹，双眼红红中悲伤总算是压抑了下来：“她要知道一定会远离我的。每一次你们吵架她都会疏离我好长一段时间。哥，人都是你的了，我只想当她最好的朋友，心愿很小的。”
    “可你知道向我坦白以后，我不可能再大度让你们再继续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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