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酸,能直接炒菜了。
顾桓眼眸中堆满促狭的笑容,勾着纪玦肩膀的手稍一用力,把幼稚起来不分对象的吃醋鬼推进车里,嘴上问道:“请问纪总,你们公司允许员工恋爱吗?”
纪玦停下正系安全带的手,无声笑了下,将明知故问的顾桓按回车座,轻/yao/上他的唇:“我们公司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桓笑着回/yao/回去,微微弯起的眼眸中,很快盛满了一池烟波浩渺的水雾。
月色裹着俩人身影一同进了家门,将车上未尽兴的浅尝辄止一路延至卧室,伴着空气中再也分不清彼此的心/跳声,在岩浆上泼满如诗般的浓墨。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里面千变万化的动态全貌,一幅连着一幅,阳刚且俊美,夜色悄悄掩住了所有低//喃,直到画中人停止画笔,陷入沉睡。
晨光熹微,淡色的金丝夹杂着些许浮尘,从巨大的落地窗前照进办公室,打在一束被主人精心呵护的娇艳玫瑰花,紧接着,花瓶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拿起。
顾桓转着剪刀,娴熟地切去半寸根茎,又重新换了一瓶干净的水,这才将花瓶重新放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嚣声,员工们陆陆续续地踏进办公室,闲聊着各种八卦话题,在看到迎面走来的高震淣时,立刻收起嬉闹,局促地和高震淣打招呼:“高总助早。”
高震淣板着一张工作时高贵冷艳的脸,点点头,进入自己办公室后,嘴角却早已绷不住了,喜笑颜开。
卧槽他今天早上给我发消息了!
手机上那句迟来的“昨晚睡了,才看到”被高震淣来来回回看了一个小时,都快被他盯出朵花,他乐滋滋地翘着二郎腿,心花怒放,一边喝着卡布奇诺,一边琢磨着怎么回复才显得他俏皮端庄大气又不失矜持。
“呲啦”,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翻动纸张的响动,高震淣疑惑抬头,看到顾桓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时,手里的杯子一个不稳,差点儿泼了个底朝天。
“小、小顾总,您怎么来这么早?!”杯子是抢救过来了,舌头倒是有点儿打结,高震淣眼珠子都瞪大了。
顾桓懒懒掀了掀眼皮,手上工作不停:“早工作,早下班。”
呃,没毛病,高震淣尬笑了几声,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准备带上门出去。
“等等——”
高震淣被顾桓叫住,脚上踩了个急刹车,愣愣地看向顾桓。
顾桓轻轻一挑眉,合上文件,身子懒洋洋地倚着沙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高震淣一脸茫然,愣了会儿,猛摇头,斩钉截铁说:“没有,就是有,也只是萌芽状态。”
啧,还带先招供的,顾桓忍俊不禁,转着手中钢笔,也没说话,只是目光含笑地看着高震淣。
高震淣自从自己打脸后,本就又羞又抓狂,再加上心理素质不够过硬,不消片刻,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五一十,紧接着,却见顾桓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我刚才就是想提醒你,今天的工作安排,你还没和我确认。”
卧槽!那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高震淣闹了个大红脸,边飞快翻手机,边半真半假地和顾桓抱怨:“您什么时候变得和纪总一样了,能用眼神就不动嘴,可把我吓坏了。”
顾桓被高震淣这么一说,才记起他和纪玦在一起后,好像真的没少受到纪玦影响——之前的顾桓虽然话不算多,但和人打交道时该有的虚与委蛇的客套一个都不会落下,反而是现在,愈发懒得应付不熟悉的人,能用最快的方式解决就不会选择其他方式。
也许,有了最亲近的人以后,所有的耐心和言语,都会想留给这个人。
顾桓清醒过来,在文件上落下自己签名,随即抬头,问汇报结束的高震淣:“最近公司有没有什么动静?”
高震淣想了会儿,记起一件事,秒变严肃:“吴师昨天来找您,您不在,我和他聊了几句,感觉他像是有点儿想走,我劝了劝他,但不确定有没有效果。”
顾桓闻言,眼眸眯起了一瞬,嗤笑:“现在递辞呈,看来是有人要有大动作了。”
高震淣:“还需要留他吗?”
“不用。”顾桓直起身,把桌上一沓文件递给高震淣,吩咐道,“一会儿他再来找我,直接让他进来。”
高震淣点点头,正要走,脚步重又折返回去,低声说:“我看钟海最近也有些心不在焉,迟到早退了好几次,可能也有了其他想法。”
顾桓微微睁开半阖的眼睛,仿佛才记起公司有这么一个人,“啧”了一声:“是该让他走了。”
他利索地收起钢笔,稍一沉思,安了个业务考核的名头,吩咐高震淣下达命令,到时候借着考核不合格的名义直接开除一部分人。
十分钟后,吴子强手里攥着一封信,有些不安地站到了顾桓面前。
顾桓仿佛没有看见,站起身,冲吴子强温和地笑了下,把沏好的茶倒进水杯,这才道:“吴师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吴子强忙摇头,稀薄的头发随着风起微微一抖,露出一片反着光的头皮:“没,没其他想法,公司一切都好,只是我——”
顾桓懒洋洋地抿口茶,看着他,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是我自己的私事。”吴子强被顾桓要笑不笑的眼神直直盯着,愈发坐立不安,声音都比往常低了几度,“我年纪大了,适应不了现在的快节奏,身体也不大好,所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