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然也不确定许童要找他做什么,但多半是跟他最近好长时间不回One Night Stand有关。想了想,他拿上车钥匙,开了谭思远的车回店里。
虽然合约里没有规定不能谈恋爱,但这份工作特殊,他深知不找对象才是好的。但脑海中闪过谭思远那张脸,他嘴角不经意间就会上扬。
谭思远魅力太大,驾驭对方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虽然目前他还没有做到。
谭思远不仅餍足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冲动,还填满了他被现实与打击蛀的千疮百孔的空缺心灵。他有时候也会想,这究竟是索取还是爱?他曾经尝试无视谭思远,但他没有成功。这个拉了他一把的男人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把车停在停车场,谢景然走进了多日未曾踏进过的One Night Stand。One Night Stand作为一家提供特殊服务的店,通常都是晚上才热闹,大白天的也没什么人,就几个搞卫生的服务员和几个宿醉的客人在往外走。谢景然在五楼里把书拿上,下楼的时候看见许童正往里走。
“哟,他也来了?”许童看了看四周,没看见谭思远,“我看见思远的车了啊?怎么没见到人?”
“我开来的。”
许童瞥了一眼谢景然拿着的书,似笑非笑道:“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不是。”谢景然把书放到一边,“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昨晚宋溪找你了,没见到你有点生气,把老白折腾了半天走了。”
“他又怎么了?”谢景然皱着眉,他知道宋溪爱玩,但却想不到宋溪会做出什么事情。
“灌了老白好几瓶酒,后来约出去没多久就回来,说是服务不满意。”许童叹了口气,“本来我也不想管的,但老白的声誉也受到了影响,以前的客人以为他出什么毛病了。”
“……我等会去看看老白吧。”
许童皱着眉,不满地说:“你不是应该去找宋溪吗?”
“合着我说那么多都是白讲了?”
“没有白讲,宋溪那边我也会去,今晚他来吗?我今晚等他过来。我先去看老白。”谢景然看了一眼许童,突然笑了,“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了。”许童双手交叉抱臂在胸前,调侃道:“跟思远在一起了?”
“嗯。”谢景然拿起几本俄语书,“老白在家吧?”
“嗯,跟我请了两天假。虽然思远是我的朋友,但你还是我的员工,该怎么做我还是会怎么做,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吗?”
“明白。”谢景然点点头,不就是让他继续接客吗,还有一年多,熬过一年多,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行了,走吧,今晚记得回来。”
“好。”谢景然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江舒庭昨天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是谁,我看着挺亲密的。”
“他同学吧。”许童嗤笑一声,“跟我说过,没什么兴趣。”
谢景然半信半疑地看了许童一眼,发现对方只是臭着脸。察觉到谢景然的视线,许童白了他一眼:“还不走?留下来接客啊?”
谢景然摇摇头,一副看透人生的表情,走出了One Night Stand。
看许童那表情,好像不怎么在乎江舒庭啊。谢景然把书放在车上,不由得脑补了一场大戏。他记得以前许童说过喜欢柔软易推倒的,江舒庭那种看起来就像渣男的,看不上也正常。
胡思乱想了一通,谢景然开着车来到老白家,在路上还不忘买了几斤水果。在门口摁了几声门铃,门从里面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老白略微憔悴的脸。
“景然?你怎么来了?”
谢景然举起手里提着的水果:“来看你,老许跟我说了。”
“先进来吧,我给你倒杯茶。”老白让了一个位置,让谢景然进来,他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车,问道:“你的车?”
“不是啊。”谢景然也没说是谁的,他把水果放到一边,“老白,宋溪怎么为难你了?”
“没怎么。”老白苦笑不得,“能不能别叫我老白了,在店里叫就好,在外面就叫我名字吧。”
“一时拗不过来。”谢景然笑了笑。
老白名叫白晔,朋友也没几个,接触的几乎都是One Night Stand里的客人,用的艺名就单字白,被叫的久了,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白晔摇摇头,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喝茶还是酒?”
“茶吧,谭哥不让我经常喝酒。”
白晔泡着茶的手一顿,热水溅到手背,他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水壶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水壶碎成了几片,茶水流了满地。
“怎么了?”谢景然听到声响连忙走过来,看见了白晔手背上一片通红:“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晔低着头,挡住了脸上的表情:“没拿稳。”
谢景然看着地上的碎片,用鞋子拨到一边:“有没有烫伤膏?”
“没有。不管它,也没什么大事,就红了一点。”白晔举起手给谢景然看了看,手背上好几个小水泡点缀着,仿佛是在控诉着他的话。
“呃……刚才还没有的。”
“酒精有吗?挑破它吧。”
“有。”
在家用药箱里,谢景然找到了烫伤膏。把白晔手背处理好之后,又是小半个小时过去。他把水壶碎片清扫好,再把地拖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