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远抽完一根烟，瞥了一眼谢景然，替他掖了掖被子，接着去浴室洗澡。
    谢景然侧躺着玩手机，盯着卡里余额看了半天，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才退了出来。
    谢景然翻了个身，靠在床头，敲着字回复着客人。谭思远拿了本书在旁边看着，余光瞥向旁边，看到了微信界面。
    翻了几页书，什么内容也没看进去，谭思远下床拿了瓶酒，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谢景然。
    “谢谢。”谢景然接过酒抿了一口，接着继续敲着字。敲了几个字，铃声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谢景然掀开被子下床去了阳台。刚说几句话，谢景然就拿着外套看了一眼谭思远，“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就好。”谢景然电话还没挂断，继续说着，“我马上就到。”
    谭思远看着谢景然的背影，默默地喝着酒。一杯酒见底，谢景然也离开了。
    方才的缠绵暧昧气息还停留在空气中，谭思远低垂着眸子把玩着酒杯，细碎的头发遮住眼帘，眼底情绪不明。
    谢景然走到街上直接打了车，地址是医院。
    “怎么回事？”谢景然一路跑上眼科，看着在门口等着的老师，喘着气问。
    “医生说是有外界药物刺激，在给景昕洗眼睛。”
    “什么药物？他看不见还能碰什么药物？还能弄到眼睛里？”谢景然皱着眉，声音微微提高了些。
    “就……”老师叹了口气，“几个学生没注意，把药物洒到景昕眼睛上了。”
    谢景然盯着老师没说话，这个老师是谢景昕的数学老师，很喜欢谢景昕，平时也会多多照顾他。
    “抱歉，刚才是我太着急了。”
    老师摇摇头：“没事，我也担心，好在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嗯。班主任呢？怎么不管？哪个学生弄的？”
    “一个弱视耳聋的学生，他说他没看清，不小心就洒了。现在正在跟家长沟通，估计等会也到了。”老师犹豫着又说，“对方权势挺大的，你……等会别得罪人了。”
    “我知道。”
    谢景然在医院的长凳里坐下，手放到膝盖上，低着脑袋看着地板。
    老师过去拍了拍谢景然的肩膀：“抱歉啊，是我没看好景昕，也没管好他们。”
    谢景然依旧低着脑袋，什么也没说，但他的手却在用力，指骨微微凸起，指尖也有些泛白。
    “家长来了。”
    谢景然抬起脑袋，看着一个明显精致打扮过的贵妇走过来，高跟鞋踩过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你是谢景昕家长？”
    “我是他哥。”
    “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谢景然略微有些不满，但他还是忍住没发脾气：“情况不怎么样。”
    随贵妇来的还有两个个保镖模样的人，估计是怕闹事的。贵妇对着其中一个人说：“去把医药费结了。”转头又对谢景然说，“这事是我家孩子不对，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以后离景昕远一点。”
    谢景然转过身走了，他不想再待下去。要按照以前，要是谢景昕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早冲上去把人揍一顿。但这样做只会给谢景昕带来麻烦，说他有一个蛮不讲理的哥哥。
    老师在后面打着哈哈，当了回和事佬。
    谢景昕没多久就出来，眼眶红红的，空洞的眼神湿漉漉的，谢景然叫了一声“景昕”，谢景昕转过头，眼睛对着谢景然的方向。
    “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景昕摇摇头：“就是眼睛有点疼。”
    医生把谢景然叫走，跟他说着谢景昕的情况。好在没什么问题，谢景然也松了口气。
    “医生说还要来检查三四次，这几天请假，在家好好休息。”
    “哥……”
    谢景然顿了顿，皱着眉问：“怎么了。”
    谢景昕嘴唇翕动，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眼睛有点难受。”
    “忍着点，医生说就是这样的，过几天就没事了。”
    老师在医院外面等着他们出来，谢景然看见老师，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医生跟我说了，这几天景昕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到时候落下的课程我给他补补。”
    “嗯。”
    谢景昕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一直跟在谢景然后面。回到家之后，谢景然进了厨房，给谢景昕煮东西吃。
    谢景昕在客厅沙发里摸着多多的狗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多多好几天没见谢景昕，也黏着他，狗头一个劲的往谢景昕手里拱着，舌头也一直舔舐着谢景昕。
    谢景然看见还有剩饭，就炒了一个蛋炒饭，谢景昕喜欢吃蛋炒饭。
    默默地吃完了一碗蛋炒饭，谢景昕用脚轻轻踢了踢多多：“过去点，我脚没地方放了。”
    也不知道多多听不听得懂，汪汪汪了几声往后挪了几步。
    “怎么不说话？”谢景然给谢景昕又装了碗蛋炒饭。
    “你没惹事吧？”
    谢景然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话？我能惹什么事？”
    “你以前就惹过事，还把我同学打进医院了……”
    “那次是我不对，没有下次了。”谢景然顿了顿，摸着多多的狗头继续说，“我这回什么也没做，没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