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要微信啊。”
“你不想要吗?我就是看都有点凶!”
“而且这个时候不太好。”
郁侃余光看到一丝白光,在白天不是很明显,不过声音挺清楚的,咔擦一声,他转过头,那群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他转回来,许恣给他递了张纸巾。
“干嘛呢?”郁侃盯着他。
许恣认认真真在他面上看了一圈,把纸巾收了回去:“我以为你要哭了。”
“哭喻子郭抢了我两袋零食吗?”郁侃说。
许恣叹了口气:“是啊,可担心了。”
“多久以前的事儿了。”郁侃想了想,伸手搂了搂他。
风就这么卷着尘从他们面前刮了过去,天阴阴的,总觉得要下雨。自古悲秋伤别离,伤别离,伤别离……郁侃一下子脑子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过马路的时候又看见了那群女生,她们在三角拐口等着拦出租车,这块地方红绿灯坏了好久,平时车子多,所以都尽量慢慢开。
许恣拉了把郁侃,让那辆的士从他们面前过去。
那些女生偷偷对着他们笑。
许恣又看了眼郁侃,这厮刚回过神:“你要带我去哪啊?”
许恣看着他没说话。
郁侃四处看了下:“回家不走这边吧?”
“是啊。”许恣说,“你非要往这边走啊。”
郁侃不在状态的样子,不过没否认,立马笑了,安抚地捏了捏许恣的后颈:“走走走,我们拦车回去。”
说着郁侃招手拦了辆过来的的士,两人一块进去。
那些女生分批走了一部分,剩下三个一开始偷拍他们的,看见他们钻进的士的时候特别愣。许恣透过窗看见那些表情,没忍住笑出声。
“她们拦了很久吗?”郁侃微微弯下身透过窗看见了她们,的士缓慢地从她们面前过去。
“还好。”许恣组织了下措辞,“她们想要你微信,刚刚琢磨好久了。”
郁侃缓慢地眨了下眼:“哎,操。”
这动静。
许恣立马问:“可惜了?”
“没。”郁侃无奈地倒回去,“我连脸都没看清,有什么可惜的,再说我……”
操。
郁侃噎了回去,他这是走神的有点彻底,话都有点把不住。
“再说你什么?”许恣看着他,眼睛干干净净。
郁侃笑了声:“过年他回的来吗?”
“……”
哇,这话题转的一点都不干硬!
许恣收回视线,手指在手机边缘磨蹭了一圈,想得挺多,嘴上老老实实回复:“不知道。”
郁侃是个可以分裂成好几瓣的人,喻子郭在这边时郁侃是最嫌弃他的,喻子郭要走的时候事儿最多的也是郁侃,所以他这样的人最适合走江湖,兄弟撂担子上扛着。小时候那两条横叉竖着拐的小地方养出来的朋友每走一个郁侃就要自己化解情绪。
那有个还只是搬到隔壁区,坐个地铁十几分钟。
放在以前许恣是不怎么理解,又好像能理解一点儿,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想到郁侃那对父母,然后想到郁侃的爷爷奶奶,居然养出了一个感性神经密密麻麻的叛逆帅哥。
忽然感觉胳膊被打了一掌。
不轻不重。
许恣转头盯着他。
“你。”郁侃说一个字就后悔了,强行拐弯,“晚上写作业?”
“那不然呢。”许恣还看着他。
郁侃坐回去:“哦。”
前面司机都憋不住笑了:“你两是不是不熟啊?”
“我两熟透了。”郁侃说。
熟透了。
所以许恣知道郁侃要说什么,郁侃以前说过类似的话,想得他很烦。
许恣看了眼司机的后脑勺,低下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
风景在往后倒,一栋栋楼一个个人全被甩在后面。
郁侃在火车站那些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了,重新生龙活虎地想别的事,假期最后一天啊,堆积如山的作业们在向广大学子招手看见了吗!
手机响了声,许恣发来的。
郁侃毫无防备地点开。
没有人会永远留下,没有人会永远分离
啊。
郁侃听见了自己加重的呼吸声,几乎没有停顿地问他。
那你呢
他们两可是发小,生死纠缠两肋插刀。
郁侃知道自己早就擅自把许恣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并且一厢情愿地当许恣也把他当成生活中的一部分。
擅自,一厢情愿。
他被忽然出现在脑海里的两个词刺了一刀,下意识舔上犬牙。
郁侃看见余光里许恣的黑裤子,手指长而细,捏着手机略显犹豫,半天都没有敲下去。
车子颠簸了下,他两同时抬头。
“没事没事,这边减速坡多。”司机说。
郁侃转头看许恣,许恣在打字,速度挺快,他的手机响了两声。
亲人朋友兄弟都这样
别看我,快到了
啊——喘气居然是件这么艰难的事。
司机就送到路口,更里面的地方太绕了,而且自行车和行人多,他就不进去了。
“这边空气都比外面好。”司机摇下车窗在外面看了看,“路上人也不多啊,你们这空房子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