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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冬说:“孩儿他爹, 小人鱼……”
    实验体的动作顿了顿, 紧接着也想起了前一日那颗从青年衣服底下咕噜噜滚出来的大蛋。他甚至还能从蛋壳上感受到自己的气息, 虽然微弱,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
    寇冬一直跟他说,那叫血脉联系。
    人鱼一族血脉艰难, 最重视的便是排卵生子。他紧裹着寇冬的尾巴力气微微一松,眼眸中似有深思之色。
    寇冬心里一喜,抓紧时间给他普及父爱情深:“他们都说, 孩子破壳时会认第一眼看到的人做父母。”
    要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刚好破了壳……
    岂不是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人鱼下颌轻轻扬起, 神色耸动, 像是被这句话打动了,终于彻底将他放下。寇冬的脚又踩着了坚实的地面,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衣角还向下滴着水,湿淋淋黏在身上,冰冷透骨。实验体就立在他身侧,深蓝的尾巴一卷, 忽的出声道:“那现在去看看吧。”
    寇冬:“……”
    看什么?
    实验体S侧过脸,猩红的瞳孔从青年的面颊上扫过, 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的声音低沉磁厚,淡淡道:“孩子。”
    寇冬:“……”
    草了,他上哪儿找小人鱼给这个主看?
    他就这么一个崽,这会儿还在他肩膀上坐着呢。
    人鱼的眼睛深陷在眉骨的阴影下,阴沉黯淡。他的声音拖长,犹如鬼魅恶煞,在人耳边轰隆隆炸响,“在哪儿?”
    寇冬默默把目光投向叶言之,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搁这儿呢。
    小孩倒是挺好的,没什么太大问题。
    他委婉地说:“要是孵出来,会不会和你长得不太像?”
    比如少个鱼尾巴?
    实验体S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自然不会。”他低沉道。
    寇冬还不放弃,“要是你基因太弱呢?”
    人鱼薄薄的唇角勾起来,露出里头一点雪亮的獠牙。
    “基……因?”他缓缓将这两字重复了一遍。
    寇冬心里头一喜,太好了,这还是条文盲鱼。
    他抓紧时间给人鱼洗脑:“就是DNA什么的,你不懂。这东西很容易变异,就算生出来也不一定和爸妈长得一样。比如俩白人,就可能生出个黑人,那叫返祖。”
    实验体笑得更深了些。
    “我不懂这些,”他嘶嘶道,猩红的瞳孔在眼眶中微微一转,定定地瞧着寇冬,“但——我的血脉,强于一切人类。”
    “我的孩子,同样会是人鱼。”
    “倘若不是人鱼……”
    他尖细的手轻抚着青年的脖颈,那一截脖子白而细,上头布着淡青色的纤细血管,指甲划过皮肤时,甚至能感受到这层皮肉底下血脉的流动。
    脆弱的一拧就断。
    人鱼着迷地抚摩着这具温热的躯体。人的身躯与人鱼冰冷的体温全然不同,触着是热的。
    那温度,让他想起孕育自己的母体。
    “那便不是我的孩子。”
    “如果他不是……”
    实验体S黏腻潮湿的吐息就在他颈侧,不容置疑。
    “你会给我生成千上万个。”
    寇冬:“……”
    不是,哥,这戴绿帽子的代价也太惨重了点吧!
    他默默又看了眼肩膀上的崽。
    要不,给崽临时做个鱼尾巴?
    马上就要变换装play的小人也像是看不下去了,在他肩上站起来,一手微拽着他的头发。
    “他看不见我。——先把他引走。”
    这句话里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充斥着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要当他爸爸的人日一顿的冲动。可惜寇冬没听出来,只感觉在理,忙把人鱼往底下引,“还在宿舍里……”
    你现在跑的快点,还能瞧见碎了的蛋壳。再晚一点,指不定蛋壳都莫得了。
    实验体S颔首,跟随着他缓缓游曵下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头顶已经长出了一片茫茫大草原。
    人家都是隔壁老王,他这应该算隔壁老鱼……
    *
    楼下的玩家也早被这动静惊醒了。所长的哀嚎消失许久后,才有人悄悄打开条门缝,从门缝中往外看。他们恰巧看到那些实验体们回去,阵仗浩大,从房门前经过时,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遮天蔽日。
    地上零零落落沾了不少的血,被那些触手划拉着,留下长长的血痕。宋泓被这腥气冲的直皱眉,“出事了。”
    他观察着之前传出声音的房间,眉头蹙的更厉害,“……麻烦了。”
    是眼镜男。
    阿雪也在门前,看了眼之后,神色比他更镇定,“活不下来了。”
    宋泓:“怎么办?”
    眼镜男虽然胆子小,但机械能力却毫无疑问是他们之中顶尖的。如今机械手的制作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步,眼镜男却偏偏在这个关头上死了。
    饶是宋泓冷静自持,这会儿心也是沉甸甸往下一坠,感觉到失望翻滚着卷上来。
    小姑娘说:“先找找看别的路。这游戏,不会不给人留生路的。”
    他们小声说着话,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有一只眼睛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贴上了他们面前的门缝。
    竟然还有实验体没离开!
    事发突然,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望着这怪物在门口徘徊,捂着嘴不敢作声。那只眼睛滴溜溜在眼眶中转了圈,往左右都看了看,旋即才慢吞吞撤开。足有两米多高的实验体从门前滑走了,房间这才又重新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