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哭的那么凶,她还以为玫姐儿此时应该也是眼眶发红,却没想到玫姐儿面无表情看起来好像还有些不耐烦。
“我路过这儿听到王妈妈的哭声震天,怕王妈妈有什么冤屈找不到人诉说,就进来听了听。”
王妈妈的脸上忽青忽白,她要是挺不出明珠这是讽刺她,那她的几十年的岁数就白活了。
咬着牙,王妈妈讪笑了一声:“老奴只是舍不得小姐,没想到会惊动了太太,真是该死。”
说完就往自个脸上扇了两巴掌,跪着抱住了明珠的腿:“求太太跟老爷求求情吧,小姐从一出生就是我带着,我舍不得她啊……”
明珠动了动脚,见动不开,就道:“你知道我这披风多少银子吗?抱皱了,王妈妈是打算赔我一身?”
王妈妈僵硬地松开了手,心里暗想果真是商户女什么都能扯到钱财上去,但之后就一点都不敢在去肢体接触明珠。
她虽然有一点私房钱,但哪里有闲钱赔明珠的衣服。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明珠走到了正位坐下,见下人倒茶皱了皱眉,“王妈妈就是那么待客的,我上门连口茶水都不给我倒。”
王妈妈立刻就爬起来去倒茶水,摸到水壶是冰的,动作就僵了僵。
今天一大早院子里近身的下人都走了,苏重又招她去书房说了一通要把她送回王家的话,她哪里有功夫顾上这些。
明珠见状,挑了挑眉:“怪不得老爷要把妈妈送走呢,妈妈就只顾着哭,连热茶都不给二小姐喝一口,还真是个好下人。”
王妈妈磕头认错,连忙唤外面的粗使丫鬟去烧水。
明珠看着也不多言,等到茶水上来,端着茶碟抿了抿,才道:“王妈妈光跪着不说话,难不成是觉得我每日都闲着没事做?”
王妈妈算是怕了明珠了,无论她做个什么她都能挑出个错来。
听她话的意思,也没有让她起来,王妈妈动了动发麻的身子,磕头说道:“老奴不敢耽误太太的时间,只求太太能帮老奴说说情,让老爷不要把我送回王家,也让我再照顾小姐少爷几年……”说着就望着一旁的玫姐儿,捂着脸嚎叫了起来。
嚎叫一般有两种情况,一就是伤心的太过度,所以用叫声来发泄,二就是哭不出来,用叫声来掩饰。
明珠看王妈妈就应该是第二种,叫的凄惨,但眼泪却没怎么往下掉。
明珠也看向了玫姐儿:“你爹爹要把王妈妈送走,若是你不想让王妈妈走的话,我就去试着求求情。”
听到这话,王妈妈眼里升起希望的火苗,使劲的朝玫姐儿使眼色,让她答应。
却没想到玫姐儿摇了摇头:“是我让爹爹把王妈妈送回外祖家的。”
王妈妈和明珠均是一愣,王妈妈嗓音嘶哑:“老奴做错了什么,小姐你怎么能……”
见王妈妈要爬过去跑玫姐儿,明珠悠悠道:“看面料二姑娘的衣裳可能比我的还要贵上几分。”
王妈妈的身子僵了僵,人也不爬了,头低着地面朝玫姐儿跪着:“就是死也得让老奴死个明白,小姐啊!老奴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老爷把我送走。”
玫姐儿有些不敢看此时的王妈妈,小脸紧绷,略微退了一步:“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老奴到底做错了什么……”王妈妈抬头可怜的看着玫姐儿,就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
明珠其实也挺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玫姐儿要把王妈妈送走,所以就坐在一旁看戏,没有解救玫姐儿的意思。
玫姐儿大概也知道凡事要靠自己的道理,咬了咬牙,直视王妈妈就道:“你挑拨我跟母亲的关系。”
明珠:咦……
玫姐儿口中的母亲是她吗?
王妈妈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而且玫姐儿还是当着明珠的面说出来的,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玫姐儿扫了明珠一眼,继续道:“母亲是苏家主母,是我的嫡母,虽然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依然厚待与我,你说她不好就是在挑拨我跟她的关系,苏家容不下你这样的下人,所以我就让爹爹把你送回外祖家去。”
见王妈妈还要辩驳,明珠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不知道玫姐儿还要说什么让她犯尴尬症的话来,就摆了摆手:“王妈妈就不用再说了,再说下去说不定送回王家之前你还要再挨一顿板子,我和玫姐儿还有话要说,你先退出去吧。”
明珠刚来苏府的时候她可没少得罪她,虽然她不想离开苏府,但更不想挨明珠口中的板子,只能磕了几个头就退了出去。
王妈妈一走,玫姐儿就立刻道:“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王妈妈别在纠缠,母亲可不要误会。”
听到玫姐儿那么说,明珠心里就觉得松了一口气,要是她是说真的,她的心里压力可大的不行。
“既然是这样,玫姐儿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王妈妈送走?如她所说她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王家的下人走了,她也走了的话,你在家里可没什么熟悉的下人了。”
玫姐儿斜眼瞅了她一眼:“我从小在家里长大,家里的下人我怎么可能只熟悉几个,他们就是走了我还有别的下人用。”
可王家陪嫁过来的下人,跟苏府的下人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而最大的区别就是王家下人的卖身契在她的手上,而苏家的下人卖身契在她这个主母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