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门外?”
“不止春雀姐在,我跟二姐也在。”
苏昌俊的个子连门把都摸不到,说着话干脆抬头看着门把,就像是想把声音透过门锁眼传到里面让苏疏樾听到。
“大姐你说你只是偶尔睡懒觉,你今天一直没起,我跟二姐担心你,所以就跟春雀姐守在门外。”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苏疏樾又艰难的把自己塞回床上。
“我昨天睡得不好,所以今天醒晚了,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
“大姐为什么会睡得不好?”苏昌俊短淡的眉毛像是毛毛虫似皱着,“是不是姐夫他……”
苏蝶儿比苏昌俊懂事多了,没等他说完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俊俊别乱说。”
苏昌俊包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乖乖不说了。
大姐夫看起来不是坏人,就是晚上抢大姐被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好说歹说把姐弟俩劝走了,苏疏樾稍微收拾了下才叫春雀进屋。
苏疏樾穿了件藕粉色的塔夫绸长裙,头发挽在一边,半躺在沙发上,脚上还搭了条薄毯。
她本来觉得她这个样子挺天衣无缝的,但春雀见着她,就瞪大了眼睛:“姨太太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医生!”
藕粉色将苏疏樾肌肤衬的白到透明,也更显得她脸上没什么血色。
嘴唇甚至有点发青。
“我只是头有点昏。”
避孕药发展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安全性应该没问题,只是副作用还是有些明显。
头晕,而且微反胃。
苏疏樾揉了揉太阳穴:“我这就是睡久了身上不舒服,没什么问题,不用叫医生。”
“可是大人走得时候吩咐了,让我们提前把医生请到了家里,就是担心姨太太你不舒服,可以随时看看诊。”
听到霍成厉的吩咐,苏疏樾忍着没龇牙,这人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还要请医生候着,他是打算让医生看她身上哪个受伤的部位。
露出她一身“狗咬的痕迹”,问医生她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吗?
“将军什么时候出的门?霍公馆外面还有人候着吗?”
“大人早上吩咐了我们照顾好姨太太,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之前堵在公馆的那些士兵全都退了,现在公馆被我们自家的兵守的严严实实,保证姨太太一定安全。”
“嗯。”苏疏樾点了点头,想动腿又不舒服,“我再在屋子里躺会,帮我拿份报纸来。”
虽然现在恨不得霍成厉暴毙,但她心里晓得霍成厉成功,她才会有好果子吃。
霍成厉既然肯定的说出要拿下盛州,大概这几天就能尘埃落定,只希望这次夺权的动荡能降低到最小。
这段时间孙中靖过得十分不好。
他去招惹白宣苓大部分都是为了对付霍成厉,至于他本人对白宣苓的态度,其实可有可无。
谁不是大家族嫡出孩子,哪个不是千娇万宠养大的,白宣苓也没美到让他贯她的骄纵。
温柔小意的把白宣苓骗到手,孙中靖脑子还没升起休妻的念头,他那原配就在报纸上发稿了。
事情忽然就那么闹大了,他被白家人揍了一顿,差点打死,他的原配还要上吊自杀,一下子他就成了大罪人。
但至少孙家跟白家扯上了关系,白宣苓他都睡了,说不准孩子都有了,白家总不会不认他这个女婿。
产生这个念头之后,就像是走好运一样,白宣苓逃出家门跟他私奔,他感觉到他们逃亡的路上,一直有人在帮他们。
而他们的人不做他想,一定是他们孙家,他的长辈们一定也赞同他娶白家的小姐,孙家和白家结盟。
但这一切在孙家出手帮霍成厉后,就像是有人拿棍子戳破了潲水桶的气泡,污秽四溅,臭气熏天。
如果孙家跟霍成厉合作,那他做的一切不都是笑话一场。
“霍成厉你给我站住!给我下车!”
连绵的德国车前面出现了个拿枪堵路的男人,男人的衣服皱巴巴的,胡子看着也有许多天没刮,脸上和脖子还有女人啃咬牙痕,看起来邋遢又好笑,像是戏剧表演里面连反派都排不上的丑角。
坐在车里的霍成厉头都没抬,等到有人把孙中靖绑了扔在车边上,漆黑的车窗打开一道细缝。
“霍成厉你有本事就给我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缩头缩脑。”
闹那么一场连霍成厉的脸都没看到,孙中靖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有士兵压着他,他整个人恨不得往车窗上怼,幻想靠着那条车缝把里面的霍成厉揪出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等会枪还给我,我就毙了你们。”
孙中靖态度嚣张,但却没人吃他这一套。
“把人送回孙家。”
霍成厉的声音从车内传出,低沉的声音带着云淡风轻的味道。
孙中靖怒的双眸赤红:“霍成厉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你拿什么威胁他了,他凭什么帮你!”
“孙中靖,你还不懂吗?”
霍成厉本来对孙中靖没那么多话可说,但想到这人三番两次用恶心的眼神看他的女人,霍成厉嘲讽地道:“你是孙家的弃子,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孙中靖一怔,手挥动的幅度更大去扒车窗:“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