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冠霖这意思不就是看不上苏疏樾。
“别吵。”
黎宽本来在听苏疏樾和童冠霖说话,听到学生的声音,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个个都像是斗鸡似的瞪着眼睛,没好气地把他们都赶出了办公室。
杨茜他们不敢违抗黎宽,但是出了门依然忿忿不平。
“那位先生怎么能那么贬低苏学姐!”
“这人就算真的有本事,也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学姐。”杨茜他们本来因为童冠霖的长相对他有几分好感,但看他对苏疏樾的态度,那点好感也败光了。
“你们操心个什么!”
黎宽看他们的样子好笑,以前他跟其他教授斗嘴,也没见他们那么维护过他,事后还嘲笑他嘴笨,但是到苏疏樾这里怎么完全变了一个样。
苏疏樾那么有本事,他们却把她当做柔弱的女人,恨不得一个个护在她的前面。
“你们学姐是能力不足的人吗?你们是不是对她太没有信心了?唐先生那么执拗的脾气,她的身份都能跟他交好,童先生你们担心什么。”
“可是……”陈台惟还有话想说。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学姐有本事,哪有她劝服不了的人。童先生现在的脾气越差,认同了苏同学之后就会越听话。”
黎宽的话让戏剧社的成员们都互看了眼,这话大概是黎宽的肺腑之言了吧。
当初他去找苏疏樾救朝阳,还跟他们说,要是苏疏樾不靠谱,就是放纵朝阳毁掉,也不能让朝阳成为苏疏樾的工具。
还给他们做了思想工作,让他们不要被一时的安逸给麻痹了。
但后来他就成了事事都要请示苏疏樾的人,完全被苏疏樾给征服了。
“童先生也会变成教授这个样子?”
杨茜想象着觉得有点期待。
黎宽先点头,但是反应过来这群学生的意思,抬手一人给了他们一脑嘣。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你们还懂不懂尊师重道!”
杨茜吐吐舌头:“希望童先生是个讲道理的,别是个顽固才好。”
苏疏樾这边,童冠霖见学生们出去,开腔说了句题外话:“这群学生很维护你。”
他注意到了他们叫苏疏樾为学姐,而不是称呼她为老板。
“因为我也很维护他们。”一切都是相互的,她为朝阳费心费力,所以她才能跟杨茜他们相处的那么愉快。
童冠霖轻笑了声没接话:“既然没了闲人,我们继续来谈谈《洪流》的事情。我也不拐弯抹角,这个剧可以由朝阳的人来演出,但要怎么演,全部由我来安排。”
说完,童冠霖看着苏疏樾的表情,想看看她露出难看的神情,但出乎意料的苏疏樾表情没什么改变。
“黎教授去请童先生的时候,大概还没跟童先生说这个问题。看到童先生的剧本,我就明白了童先生的‘野心’,我们朝阳愿意全力配合,展现童先生心中想展现出的戏剧舞台。”
女人的声音柔和舒缓,不紧不慢的语调,浑然不知道她说了让童冠霖觉得多不可思议的话。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我的条件?”
苏疏樾点头:“我既然认可了童先生作品,自然一切都按着童先生的想法来。”
如果不是苏疏樾是女性,童冠霖现在真想拥抱一下她。
身为朝阳的背后人,这样的气度胸襟,怪不得会有人称呼她为苏先生。
童冠霖按捺下激动的心,朝苏疏樾道:“我出生戏曲家庭,我爷爷那代就是唱戏的,不过那时候是给当官的唱,后面社会变了,我父亲就成了戏班的班主,后面到了我……”
“我热爱戏曲,也热爱表演,看着戏曲日落西山,我早就想过有没有什么改变的办法。我看过不少洋人演的外国剧,也买过许多书籍研究,《洪流》我写了几年,改了几年,我自信它的优秀能给华夏演出模式带来改变……”
这些话童冠霖鲜少与别人说过,但大约是感激和感动苏疏樾的慧眼识英雄,就把心中的话倾吐而出。
“朝阳的几场演出我看过,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我佩服你的想法,但也挑剔你的想法。很多舞台表现你处理的看似成熟完美,但总欠缺了些张力,就像是《风月》上面故事,让人耳目一新,有时又太过创新,让人感觉跳脱了这个时代。”
童冠霖来的时候没想过说那么深,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疏樾端正坐在凳子上,认真的听他说话,他就把这些批评说出了口。
说完不见苏疏樾生气反驳,童冠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苏疏樾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人无完人她的程度已经比太多人厉害,甚至比他还要强,他却把她当做学生训斥。
苏疏樾不知道童冠霖的想法,不出声自然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对于这个时代,苏疏樾只是浅显的知道,她不是学历史的,甚至还是个艺术专业的学生。
有些现代太过完善的想法,照搬到这个时候并不适用。
“希望之后与童先生的合作,我能多多跟童先生学习。”
“互相学习。”童冠霖说了来了办公室之后的第一句软话,儒雅的五官终于泛出了笑意,“我也有许多要向苏先生讨教的地方,看朝阳的演出其实给了我许多的想法,如果能看看朝阳演出的剧本就好了。”
“当然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