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就想离了,今天这件事只是导火索,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更让他发现自家妻子仿佛脑子有问题,所思所想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然后随口拿了小宝举例子,对方就能去教唆小宝,还拿的是成人录像带这种潜移默化的途径,还把名义往他这个小宝姐夫身上诬陷,这心思之诡毒,让他心寒,小宝可是她亲堂弟啊!一个九岁的小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这女人不惜成本的下手祸害?更何况,是他这种结婚不过半年的枕边人。
“我们哪里不适合?你就那么想生男孩吗?小宝那样到底有什么好?还是说,你变心了?”殷玉娥歇斯底里,脸色阴沉,不然好端端的,秦茂怎么会突然提离婚呢?她脑子里回想起今天围观人群中好几个年轻女孩,有满脸疑惑的村花,有她那义愤填膺的亲姐殷玉娇,还有其他年轻女孩,在其中搜寻可疑分子,完全没把离婚的原因在自己身上想想。
“这不是生不生的问题,房子你愿意就留给你,今天我去兄弟家睡。”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离开文水村,去城里奋斗。反正他所在乎的名声,已经被殷玉娥破坏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觉得他心思蔫坏,村子他是暂时待不下去了,那只能离开。
秦茂说完,就闷不吭声地开始在屋里收拾东西,很快就打包好了一捆农民进城常见的尼龙袋。
他是真的下了决心,不然再跟这女人过下去,他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想罢,他扛着尼龙袋就要走,殷玉娥不让他走,发疯地上前撕打着他,“你这废物凭什么跟我离婚?凭什么?我们可是合法夫妻,是你说要离就离的吗?留一个家徒四壁的老房子,就想当分手费和青春补偿费,呸,你想得美!”
门口的村民都看到了,看到殷玉娥毫不留情地殴打这高大的秦茂,而秦茂也不反抗,再联想刚刚那出事,大家伙儿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那你还要什么?我的名声都被你毁完了,半年了我本来也没有攒下多少钱,除了房子你还想要什么?我们没扯证,你随时可以离开,我随时也可以走,我给不了你要的出息,以后也许也出息不了。”鼻血顺着脸汹涌地流了下来,秦茂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既然都一无所有了,他也没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了。
说完,秦茂继续背着尼龙袋,在议论纷纷中出门了。他是真的厌倦了。
殷玉娥气极,站在原地破口大骂,骂得极其难听,令围观者叹为观止。
很快,这小两口离婚、殷玉娥被抛弃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不少汉子酒桌上还在唏嘘,“秦茂总算跟他那婆娘离婚了,我瞧那婆娘也不是安分的,啥事都往他这老实男人身上推。”“你们瞧秦茂都被逼得连夜跑城里去了,估计是躲他婆娘。”“是啊是啊,连亲堂弟都害,谁娶这婆娘谁倒霉,离婚是好事,以后娶老婆还真的要擦亮眼睛,名声臭了还是小事,省得以后被拖累着一起吃牢饭。”
吃牢饭这种事,只是酒桌上一汉子随口所说的,结果没想到恰恰好就灵验了。
一般女子离婚后,都是回娘家。
但因为殷玉娥做的事情,殷家人暂时对她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允许她回去,所以殷玉娥虽然极其嫌弃秦家这破败的老房子,但也不得不住下来,还得应付秦家老两口经常对她的谩骂,骂都是因为她,他们的儿子跑了,也不知道何年马月能回来,娶她这个婆娘回家后,真是事事倒霉,家门不幸,完全把殷玉娥形容成一个扫把星,让全村青壮年闻之,纷纷退避三舍。
殷玉娥极其不耐,在找到地契后,毫不客气地把秦家的一间老砖瓦房给抵押了,收获一小笔钱,然后卷款跑路了,说要去城里打拼,等她半年后风风光光地回来,让曾经小瞧她的人好看,其中还夹带无数诅咒秦茂的恶言恶语。
听闻这个消息后,全村人无不摇头叹息,心想总算知道这两口子为啥闹离婚了。你拿着那抵押的百来块钱,你想做什么?去城里开一个小吃摊都不够,还想着挣钱发财,不如晚上睡觉枕头垫高点。
果不其然,还不过半年,殷玉娥就灰不溜秋地回来了,还跟村里人诉苦道:她跟别人一起做生意,她入了什么股份,本来要发财的,结果被骗了,她好惨什么的。
言语间说得很可怜,但村里人丝毫不同情她,甚至还问她,“一百多块钱你半年就花完啦?半点不剩啦?”甚至那群忍无可忍的债主再次找上门来,质问她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殷玉娥不吭声,又跑了,秦家秦茂留给她的那间砖瓦房被抵押,她回不去,娘家也回不去,她只能跑到镇上的清水学校。
清水小学内
大门里飘出郎朗的读书声,“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那些孩子个个虎头虎脑的,胸前系着一根红领巾,眼前的课本都是破破烂烂的,但全写满了字,那认真读书的劲头,令所见者倍感欣慰。
这几年,感谢上面的不断号召,知识改变命运的理念稍微深入了每村每户,于是只要不是家境实在捉襟见肘的人家,都会咬咬牙,把孩子送学校里来。
殷明麓就在这小学里读书,他可是全校最受欢迎的孩子,每次国旗下讲话,校长都要重点表彰他,夸他成绩好,夸他是三好学生。因为他的存在,大家对清水小学信任感更高,对全校的师生群体也万分的尊重。毕竟小童星都在这里读书了,这个学校能不好么?得到的社会慈善捐助也比其他学校多,学校环境在逐步改进,新教学楼和跑道也在修建当中,一切的好日子都在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