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像个小财迷般,走哪都要抱着,连睡觉时候都抱在怀里,跟孵蛋似的,把安美君气得牙痒痒,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殷云裘不理解这孩子为什么那么财迷,他亲了亲小儿子的脑门,道:“宝宝,不要老抱着你的存钱罐,万一砸伤你的脚怎么办?爸爸以后的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谁料那孩子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把殷云裘打了个措手不及。
殷明麓当时想的是,如果原主真的是殷家的孩子就好了,可惜他不是,曾经的他最后差点流落街头,跟地铁站里的小乞丐一起伸手要饭。小乞丐身上臭烘烘的好几天没洗澡,可是当夜幕降临,那个小乞丐还是被一个大乞丐牵着手带走了。
唯有他孤零零的待在原地,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是我的,只有小猪是我的。”他提前做准备,也许等到十八岁被赶出去,不会穷困得流落街头。孩子抱着金猪,低着小脸,失落道:“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我又跟你长得不像,我看电视剧里有很多抱错孩子的,也许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或者被护士姐姐抱错的也不一定,你说有没有可能啊爸爸。”
孩子的话仿佛带着暗示,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殷云裘却沉下了脸,第一次没有安慰哭泣的孩子,而是语气冰冷地道:“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你就是爸爸的孩子,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否则爸爸会打你。”
男人眸里的幽光亮得骇人,俊美的面容布满了寒霜,那眼神也透出隐隐的冷冽,把抱着猪的孩子吓得颤抖,眼泪都吓停了,躲在被窝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听到,殷云裘大发雷霆了一场,裁了殷家不少人的消息。
一时间,殷家上下噤若寒蝉,连最活泼的小少爷都被凶了,谁还敢去触先生的霉头。巧合的是,这些人都与孩子的生母安美君走得极近。
从到殷家以来,第一次被殷云裘发火的殷明麓是不敢再提这件事了,而安美君只当自己的计策又失败了,心头万分的失望,亏她还花大功夫在佣人间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想给未来的女儿铺路呢,结果那些人突然就被裁了。
没人知道,第二天殷云裘从医院出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等到出来后,又是那个优雅冷淡、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对待孩童的态度一如既往,甚至更为宠爱,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就附送一个太阳的。
甚至私底下在一些财产转赠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想,自己的想法也许有些自私,但这个秘密他会永远瞒下去,不让那孩子知道,直到自己踏入棺材迎接死亡,就为了那张小脸能永远无忧无虑下去,不染上一点阴霾。
“爸爸,我的成绩单你怎么还没签字?”一声呼唤令殷云裘从回忆中惊醒,才发现这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明麓这孩子都上高中了,目前就读的是首都升学率最好的中学。
他回神,钢笔轻动,熟练地在家长签字栏处,写下自己的名字,没有细看上面的老师评语写了什么,因为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堆关于德智体美劳的溢美之词。
听到成绩单几个字,殷仲元眯着眼睛探头过来,嘴上道:“宝贝儿又考多少啊?是不是第一名?嚯,又是年级第一,不错不错!比你爸当年还厉害,你爸当年都没有次次第一。”他心想,自己这个侄子真是宝贝凤凰蛋,聪明又能干,一看就有出息。
“那是当然。”殷明麓骄傲地挺起胸脯,既然要优秀,那就得做到极致。他把成绩单拍了个照,发给了男神,得到了表扬后更开心了。
“这个姓姜的女同学也不错,虽然差你十来分,但人家次次都考第二也很厉害。”殷仲元指着第二名道,他看了侄子好几次成绩单,对这名字很有印象,“这个女同学好像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跟你是同班同学,真够巧的。是不是我上次去你们运动会,见到那个瘦得跟柳条似的、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
他之所以还记得,全是因为那小姑娘一直徘徊在他们附近,那双眼睛仿佛有话要说,他觉得奇怪,就多看了几眼。
“就是她,是挺巧的。”殷明麓点头,可不是嘛,有意为之的缘分能不巧吗?
也不知道姜明沁怎么想的,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有意与他同班,凡事喜欢跟他争个先后,他参加什么比赛,她就抢着报名,似乎想把他压下一头,偏又做得仿佛没这个意思,生怕他看出来的模样。
对此,殷明麓无所谓,反正他一报名体育项目和数学竞赛,姜明沁就退缩了,显然知道这方面不是自己的长处,只能咬着嘴唇,看他每年都在运动会上大放异彩,各种破校记录,而她跟着班级里的女孩们,只能在旁边当拉拉队,沦为陪衬。
找殷云裘签完字,殷明麓就把成绩单收了起来,第二天带去了学校。
他一开始本来是跑步去学校的,半路才发现今天起晚了,跑到学校时间可能不太够,身上又没带硬币,只好掏出手机扫描了路边一辆小黄车,速度赶往学校。
惊险踩着点进了教室,就见到自家好哥们,郑家的混世魔王郑江宁戴着个墨镜,大摇大摆地坐在位子上,耳朵里还插了个黑色耳机。
殷明麓扯下来一听,里面叽里呱啦的放着外国广播台的英语新闻,他调侃道:“原来在听英语呢,那么认真,宁啊,这不像你。还有这墨镜,像什么样子,老班要来了,快给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