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肯定比不上白大哥的陆总啦,毕竟是瑞莱森的大老板,要说为电影出力,肯定他们出的更多啊。”
魏佳辰假装不经意地问:
“白大哥,陆总这次给你投资了多少呀?”
白彦坦然笑笑,笑容并没有半丝窘迫,反而还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让你失望了,我先生一分钱都没投。”
“啊这样啊”魏佳辰故作失落,“我还以为白大哥你休息这么久才有电影拍,陆总怎么都会支持一下呢。”
这是他来找白彦的最终目的,他要间接告诉旁人,他是带着三千万巨资进组的,而白彦,号称跟豪门恩恩爱爱,人家却连一分钱都不愿意为他花。
他要的,是旁人对比的目光,以及,白彦本人丢脸的窘迫。
不过事态没有向他预计的那样发展,白彦既没有因为他变相的挖苦而局促,也没有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反而神态悠闲,还在悠闲之前多了一股掌控万物的慵懒。
“出资呢,是要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对那些已经是囊中之物的东西,完全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毕竟试镜的时候导演对我还挺满意的,直接敲定了,其他人看也没看。所以角色到手的很容易,不用带资进组。”
言下之意,魏佳辰这个角色,完全是用钱买来的。
这要再听不出□□味,造型师这些年也白干了。于是不再出声,化身透明人给白彦定头发。
魏佳辰吃了瘪,但现在又有外人在场,他不好发作,只装作听不懂似的又寒暄了几句,灰溜溜走了。
不过他走归走,那造型师却是个多嘴的,白彦开始拍戏之后,她就拉着小姐妹在一旁八卦,说魏佳辰和白彦的关系不好,而且财大气粗的陆至晖这次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投。小姐妹表示人家早从桑莹那儿知道了,并跟她仔细科普了一下为什么魏佳辰身后的公司不如白彦的有底气但大家伙就是喜欢围着魏佳辰转,说得正起劲时,影棚外就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
“吱——”
刹车拉响在棚外,紧接着人群开始嘈杂,随后副导进来大声吆喝:
“大家抓紧拍啊,陆总来探班了,给大家买了下午茶和小礼物,拍完一起发——”
桑莹八卦皇后的王冠当即碎裂,脸上稳操胜券的笑容一僵,问:
“你说谁?”
副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带警告:
“陆至晖,陆总,瑞莱森的大老板。”
桑莹脸都白了:“不,不应该啊……”
副导知道她这些天闲不住,一条舌头恨不得伸到隔壁剧组去,虽然她喜欢八卦是她的事,但如果因为她而让整个剧组在陆至晖那儿都不能留下好印象,这可就关系大了。于是她凑到桑莹耳边,压低声音说:
“之前在片场为难过白彦的摄像师苏平,现在没有哪个公司敢用他,只能去一个二流的婚纱影楼打工。你,不想步他后尘吧?”
桑莹吓得牙关一紧,险些咬到舌头,“副,副导,我知道了。”
在十五米高的钟楼上的白彦无暇顾及下头的举动,他正在跟武术指导确定待会儿的动作戏。剧情的要求是他利用一根绳索从钟楼的后方攀上,从窗户潜进钟楼内部,一个手刀解决迟钝的守夜人,最后在大转盘上完成刺杀。当枪杀成功,保镖用望远镜顺着子弹的方向看向他时,只能看到放在指向九点的时针上的黑色玫瑰。而方才开枪的人,却在遥远的惊呼声中一跃跳下,顺着连接在腰间和楼顶的绳索飞速往下,在离地面只有两米的时候停住,割绳,落地。随后把黑色的长大衣一扔,以西装革履的形象混入钟楼前方的人群,神不知,鬼不觉。
考虑到他现在有伤,导演徐远宁把登楼的那一段挪到了后面,今天要拍的,是他在转盘上开枪,随后跃向半空完美落地的镜头。
钟楼的棚并不是很结实,所以大型机器都没有往上搬,楼上的只有两个演员和一个摄像。同高度的鼓风机已经开始运作,徐远宁要用对讲机才能跟十五米高的白彦交流。
“伏夜就位。”
白彦对下头抬了一下手,示意可以开始。他正站在转盘正后方的窗户,待会儿他要侧身翻进钟楼内部,把正在吃晚饭的守夜人敲晕,随后关掉时钟运行的枢纽,将背上的□□架在转盘与钟楼之间的空隙,对准八百米外歌舞升平的广场。
整套动作下来30秒,一镜到底,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出错。钟楼左侧的墙是没缝的,下面的众人也可以大体看到楼上的举动。四处陡然寂静,只能听见鼓风机搜刮的声音。所有人都望着高楼上的人,一字不吭。
“Action!”
命令就如咒语一般,砰然解开了白彦身上的封印。他抬手在窗上一撑,同时下半身侧向一跃,轻松从窗户跃进。他的眼神冷漠如冰,如穿梭在云霄的狠戾的鹰,无情,孤傲,甚至没有对将死之人的丝毫怜悯。
嗒,嗒,嗒……
脚步踏在沉木材质的地板上,悠闲,从容,宛如一支贵族舞会上的曲子。
“你来了?”
扮演守夜人的演员是个老戏骨,虽只有三个字,却也将人物体现得淋漓尽致——年迈,微醺,以为来人是一同守夜的朋友。
白彦缓缓停在他身后,带着皮手套的手徐徐抬起,再以闪电般的速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