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不是我弟,这就是我从CE找的精英大佬!”江岳语气里夹杂着痛苦、无助和喜悦,十分复杂。
周围五位高级工程师都惊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沈明洲。
“江岳你熬夜熬疯了吗?”
“我说论坛不靠谱,少上点,你偏不听。”
同事七嘴八舌的,气得江岳开口嚎,“别乱说,有钱必应哪儿不靠谱了?”
“有钱必应?”老板乱发掩盖下的刀锋眉一挑,站起来摁灭了烟头,站起来盯着沈明洲看。
面前这位精英年龄不超过十八。
眉目俊秀,五官端正,一身干净衬衫牛仔裤,打个红领巾能去国旗台上当少年队红旗手。
男人单手叉腰,眉峰里的沟壑能夹死江岳。
半晌,他从兜里又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敲了敲滤嘴,叼在唇上,“你取名叫这个是因为很缺钱吗?”
他刚说完,工程师们顿时笑出声。
能够懂得人工智能知识的人,怎么可能缺钱。
身边的助理工程师宋双,一句标准的英伦腔,特地用英语呛上了江岳,“江,你之前说超级高手拿钱办事是开玩笑的吧。要不然你带回来的人是开玩笑。就这位小朋友,能分得清什么叫神经网络构架,什么叫视觉算法,我能叫他一声爸爸。”
谁能想,沈明洲抬眼看他,反口一句英语回道:“不用,我不需要年纪这么大的儿子。”
发音标准,咬词清晰,逗得周围困惑不已的工程师哈哈大笑。
男人夹着烟,打量沈明洲一眼,终究没点燃,“宋双,别显摆你的英语了,现在全世界最吃亏的就是英语系,幼儿园小孩子都能听懂。”
他伸手旋了实验室的椅子,特地给沈明洲来了一个胡茬味儿的绅士让座,端端正正摆在屏幕面前,“来吧,露两手给我们看看。小朋友。”
代码和算式,对沈明洲来说是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
他坐在设备面前,没有半点儿声响,一层一层看起系统构架。
老板穿着无袖衫,劲瘦的双臂插在裤袋里,依靠在桌边,垂眸懒散任其沉默的模样,半点儿要探听虚实的意思都没有。
实验室气氛变得沉重躁动。
他们听江岳吹嘘CE论坛大神已久,自然会有期待,圈内熟人多,是不是真材实料,见一面就清清楚楚。
可这位……他们确实看不出来身份来历,这么小的年龄,别说国内,就是国外也要称一声神童。
沉默之后,工程师们怎么可能不骚动。
宋双拿手肘捅了捅领路人,“江岳,这人学历呢,学校呢,导师呢?成果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江岳身上,四连提问正是他们最关心的东西。
“我不知道。”江岳老老实实转述,“我只知道大佬说他生化实验失败,返老还童。”
轻轻的笑声,从桌边传来。
“安静点。”老板抬头递过来视线,往外踱步,“你们好好看,好好学,我出去抽根烟。”顺便还留给宋双一个闭嘴的眼神。
老板一走,实验室的场子就压不住了。
宋双是不敢说话了,但是资历比他深的人多得是。
一位褐发的德国人,始终盯着屏幕,希望沈明洲可以说出两句安抚人心话,却只见到这个小孩子,如同玩耍一般,快速点开代码,速度快得根本不可能在认真查看构架。
他突然低声抱怨:“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试试的时候了吗?”
卡恩用的德语,在场的工程师大多数精通英法德等语种,听了他的话,顿时面面相觑。
卡恩泛着心头的烦躁,“所以一开始就应该请我的老师过来,你们以为技术差距这么容易弥补吗?”
他身边的一位工程师,脸色不太好看,仍是耐心说道:“卡恩,路易斯博士的要求,老板根本不可能答应,不要再提了。”
卡恩非但没有放弃,还扬声说道:“我会说服他的!这世上除了我的老师,不可能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先生,你是说法兰克.路易斯博士的话,他确实是当前最优秀的深度神经网络理论专家,但是我不认为,他可以解决这套系统的问题。”
沈明洲用的中文,咬字清楚,语调轻松。
卡恩顿时怒了,他也懒得去想沈明洲为什么能听懂,直接用德语呵斥道:“你知道我的老师,就应该对他尊重一点,SYOS都是他研发的,如果他不能解决,这世上没有人能!”
沈明洲只是抬手调出了系统的基层构架,在清晰的代码层层堆叠之中,平静的说道:“基于这套SYOS,世上确实没人比他更了解。但是你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正是因为这套系统。因为,SYOS不能承载智能医疗箱的全部运算需求,即使解决了调度问题,让它在实验环境顺畅运行,等到未来几十万人,上千万人联入服务器,SYOS会因为负荷过载,瞬间崩溃。”
卡恩听完这句话,顿时怒火冲天,多年涵养才让他没有爆粗,“不可能!SYOS是最先进的封闭式智能系统,它的应效率比任何的开放式系统、自制系统更高,这世上没有比它更适合这个项目的构架。”
“没有什么不可能。”沈明洲无情的击碎卡恩的辩解,耐心的说道,“SYOS的运行机制,消耗了大量的系统资源,必须用高性能处理器和储存系统弥补损耗,所以,它在实验环境的反馈信息非常优秀,一旦投入复杂的应用环境,超过信息处理临界点,就会过载,轻则烧毁芯片,重则发生爆炸。医疗类设备,哪怕只是一个用于日常数据管理的医疗设备,你们能够承担小概率设备爆炸的风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