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然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面露职业笑容,却仍然冷得几乎没什么热乎气的梅格蕾丝,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人们对于美丽的事务或是人,总是格外的宽容,如果梅格蕾丝没有这么摄人的美貌,那她这种冷冰冰的性格恐怕早就被媒体和民众批判得不行了,可是现在,人家却久居世界求而不得的女神榜前三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乐然一不小心的走神,却意外的缓解了他的紧张,脸上渐渐展露出他平日爽朗阳光的笑容,远处的记者们见状更加卖力的拍起照来。
齐乐然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和梅格蕾丝并肩向国家艺术馆大楼的门口走去,身后只被允许拍照,却没有得到采访许可的媒体记者们只能对着两人的背影,不依不饶的咔咔照个不停。
身着黑色套裙,梳着干练短发的国家艺术馆副馆长玛丽莱斯特已经带着几名工作人员等在了国家艺术馆的大门口,在见到齐乐然和梅格蕾丝两人后,微微弯腰行礼,便将两人让了进去,跟在两人身后半步,轻声给两人介绍起了国家艺术馆的历史和馆藏情况。
h国的国家艺术馆不对外公开开放,只是在每周的周二和周四会对初中和高中的孩子们集体开放,由他们的老师带领,统一参观。
因为今天不是开放日,所以整个国家艺术馆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高挑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形成一层模糊的光晕,伴随着女人高跟鞋有节律轻敲在地砖上清脆而又空灵的轻响,徜徉在艺术的殿堂里,舒服而又惬意。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什么皇太子妃的话,齐乐然会更加的高兴。
副馆长玛丽莱斯特的解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而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则正站在一副好似星空模样的画作前,驻足观看。
负责陪同的齐乐然只能停下脚步,站在梅格蕾丝身后向她面前那副画作看了过去。
颜色诡异的扭曲星空中几个仿佛黑洞模样的东西好似正在流动着,要把人吸进去般,星空下有如黑暗城堡的建筑张牙舞爪的高高耸立,好似就要捅破天空。
说实话,齐乐然看完只觉得无比压抑,非常烦躁,真是一丝一毫也看不出这个东西好看在哪里。
可是偏偏梅格蕾丝却仿佛对这幅画十分的喜爱,呆呆的站在那里足有十多分钟,才从嘴里低声喃喃自语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扭曲…挣扎…堕落…死亡…”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觉得梅格蕾丝脸上那白皙的皮肤好似更加的苍白,整个人仿佛一尊脆弱的水晶雕像,更加的没有人气了。
站在梅格蕾丝身后两步远的随身女官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上前两步,在她身旁轻声唤了一句,才把晃神的梅格蕾丝唤了回来。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梅格蕾丝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关切,正在看着她的齐乐然,一种被人窥破了心事的窘迫感让她更加的恼羞成怒,语气冰冷的开口说到“齐…先生!”
她在齐字后面故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才略有些为难的叫出了先生两个字,嘴角则嘲讽的向上挑起。
跟在齐乐然身后两步远的詹妮弗脸色蓦地一变,有些愤怒的看向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跟在詹妮弗身后的其他几个h国工作人员和副馆长玛丽莱斯特则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齐乐然,而跟在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身后的d国工作人员则好似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面无表情却嘴角微挑的看着齐乐然,展厅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梅格蕾丝的话没有一点毛病,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其实是在羞辱齐乐然以男人身份担任这个第一夫人,让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是好。
她原本以为齐乐然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后,必然会表示出愤怒或是不快,最好能当场失态,才能让她心中好过一点,可惜,她面对的不是那些能把一句话听出好几层意思的政客或是上流社会的人士。
齐乐然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只是奇怪梅格蕾丝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再结合她刚才奇怪的表现,难道她是有什么不好说的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一向性格宽厚,很少主动与人为敌的齐乐然便想着要替梅格蕾丝遮掩过去,于是便主动开口打圆场到“这幅星空画确实很美,刚才我也几乎看得入神了。”
他的这句话甫一出口,展厅里所有的人便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根本就不接梅格蕾丝的话,反而若无其事大度的替她刚才的失态遮掩。
詹妮弗在怔愣过后,突然低下头,笑容掩藏不住的爬上了脸颊,只有她知道,性情温和的齐乐然恐怕压根就不知道梅格蕾丝话里的机锋,真是白白浪费了她这份心机。
跟在詹妮弗身后的h国工作人员虽然不知实情,不过也都不由自主的纷纷松了一口气,而跟在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身后的d国工作人员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由得纷纷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梅格蕾丝也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在愣了一下后,却毫不领情的开口继续问到“不知道齐先生觉得这幅画到底美在哪里?”
美在哪里?!齐乐然暼了一眼那张色彩诡异的画,心说我哪知道它哪里美啊!刚才不是你一副十分痴迷恋恋不舍,恨不得看到地老天荒的模样么!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还较上真了,懂不懂什么叫商业互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