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这般,厉长生是一点也不惊讶的,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荆白玉眯了眯眼睛,低声道:“能不能扳倒华夫人,就看今儿个晚上了。”
他说罢了,抬步走了进去,道:“母后,儿子来看您了。”
皇后见太子来了,也不好再如此高声大骂,以免坏了她的面子。
只是这会儿皇后还心情激动着,有点面红耳赤的,一双眼睛中布满血丝。
厉长生紧跟荆白玉的步伐,十足本分的站在荆白玉身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皇后一番。
皇后道:“玉儿这么晚了前来,是有何事?”
荆白玉规矩的说道:“儿子听说母后这些日子失眠,已经很久未有好好休息,心中挂念的紧,所以特意前来给母后送些安神的药来。”
“叫你费心了。”皇后不冷不热的说着。
皇后眼目一转,就看到了荆白玉身边,已然换了一身期门掌衣裳的厉长生。
只是这一眼,皇后心中着实气愤,脑袋里眩晕不止,便想起了自己的表弟韩忠德来。
韩忠德那日凄惨无比,好在无有内伤,卧床休养半月,总算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后背的伤疤,还有十根手指需要继续休养,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再恢复期门掌职务的。
皇后没忍住,冷哼了一声,不愿与荆白玉多说什么话,摆摆手道:“本宫无事,玉儿就早点回去罢。”
“母后。”荆白玉坐在席上未有动弹,出言说道:“母后稍等,玉儿还有些话要说。”
“本宫乏了。”皇后似是不想停留,纵性的厉害,道:“改日再说。”
“母后与华夫人……”荆白玉骤然高声。
皇后已站起身来,步子却顿住了,脑子里嗡的一下子,整个人神经绷紧。
荆白玉在此开口,道:“近日母后与华夫人,仿佛关系甚笃的样子。”
“都是后宫里的女人罢了。”皇后眼目一转,道:“都是为了皇上好,也不能真的你死我活罢。”
“是吗?”荆白玉笑着说。
他说罢了一伸手,厉长生立刻上前,将一块皮子放在荆白玉手心当中。
那皮子叠的整整齐齐,上面应当是写了字的,却不知道写了什么,能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皇后捂住鼻子,嫌弃的说道:“这是什么?”
荆白玉不回答,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母后当真要与华夫人一条路走到黑吗?”
“你说些什么,本宫听不明白。”
皇后慌张的否认。
他本就失眠难受,此时受了刺激,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虚的摇摇晃晃,勉强扶着案几重新坐下,这才稳当了一些。
厉长生将皇后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不论是皇后的眼神还是表情,丝毫也不放过。
皇后本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平日里做事三思后行,凡事大局为重,很少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后悔不迭的。
皇后太谨慎,这叫厉长生何如占到上风?平时真的硬碰硬会不讨好,这才想出攻心为上的办法,先想法设法的叫皇后失眠,神情恍惚心情暴躁起来,如此一来,失了方寸的皇后,便好对付的太多。
厉长生早已将计划一一与荆白玉说了,荆白玉在心中倒背如流,此时面对着皇后,是丝毫败势也无。
荆白玉道:“母后当真以为,儿子并不知那华夫人肚子中野种是谁的?!”
“放肆!”
皇后呵斥道:“太子殿下谨言慎行!莫要张口胡说八道。”
“呵呵——”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华夫人的野种,乃是韩忠德,母后那表弟的!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皇后惊叫起来,道:“莫要胡说八道!胡说!这怎么可能,全不可能的事情。”
荆白玉镇定异常,表情也冷漠异常,道:“母后深知华夫人肚中孩子的身份,华夫人拿此事要挟于母后了罢?是不是还与母后您说,若是她肚里的孩子登上了皇位,那……日后总比我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登上皇位强千百倍?”
“不——你住嘴!”
皇后脸色灰白一片,根本不敢承认,就算她已彻彻底底的被荆白玉看穿,也硬着头皮,全不能应了。
荆白玉道:“母后真的这般糊涂!以为华夫人的事情能一辈子隐瞒下去?!”
“啪——”
他说着,将手上的皮子一甩,扔在了皇后的脚前。
皇后吓得倒退了数步,差点跌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
皇后颤巍巍的用手去指地上的皮子。
荆白玉面无表情的说道:“乃是韩忠德的供词和画押,他已经将如何与华夫人私通,如何得到母后您的帮助,日后如何造反推翻我大荆,一五一十的用血写了下来。若是母后执意说本太子胡说八道,那面便捡起这张血书,好好看看清楚罢!”
“不……”
皇后没能撑住,一个趔趄,竟是真的跌在了地上,距离血书三步远的地方。
皇后嘴唇发干,眸子不断的收缩,眉头扭曲异常,道:“不可能的!韩忠德他不可能写下这血书。”
“如何不可能?”荆白玉垂头瞧她,道:“韩忠德已经被本太子打怕了,他那没有骨气的人,不过是抽他两鞭子,拔了他的指甲罢了,便什么都说了。母后您要知道,帮助华夫人混淆皇室血统,这是何等的罪过,可不是两鞭子和十个指甲盖就能敷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