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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厉长生在他旁边低声道:“太子,詹国大鸿胪来了。”
    只听到一阵“呜呜呜”的哭声,众人侧头去瞧,果然就像厉长生所言一般,有人从远处而来,可不就是詹国的使者团队。
    使团内不见尚南侯詹无序,打头的反而是大鸿胪,一把年纪满头斑白,正边走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其他使团使者并不知道詹国搞得什么把戏,那面封国公主湛露一瞧,第一个纳罕的询问说:“大鸿胪这是怎么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外臣……外臣……”大鸿胪哭得声音哽噎沙哑,道:“外臣多谢公主记挂了。并不是外臣遇到了什么,而是……而是侯爷他……”
    “尚南侯?”
    “这会盟即将开始,怎么不见尚南侯?”
    “是啊,尚南侯人在哪里?”
    被大鸿胪一提,大家这才发现尚南侯不在场,纷纷议论起来。
    这么一说,大鸿胪更显得悲伤至极,哭得一下子竟是跌倒在地,道:“侯爷他……他怕是病得要不行了!”
    “不行了?”众人更是纳罕,有些个耐不住性子的,竟是倏然从席间站了起来。
    “什么叫不行了?”
    “怎么个不行法?”
    “是啊,尚南侯可是常胜将军啊,身子骨向来硬朗的。”
    这个时候,姜笙钰侧头瞧了一眼,发现荆白玉似乎是要开口说话的模样,他便故意抢在前面,朗声说道:“大家说的对,这尚南侯征战了一辈子,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我看这事情有蹊跷罢?况且你瞧瞧,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尚南侯年纪轻轻,却突然要死要活,这话着实说不过去罢?”
    荆白玉本要发难,却被姜笙钰抢先,气得他脸上涨红,暗搓搓瞪了姜笙钰的背后一眼。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道:“太子只管安心看好戏便是。”
    大鸿胪似乎等得便是姜笙钰这席话,仿佛早就筹谋好了要如何回答这样的提问。
    大鸿胪立刻说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侯爷的身子骨的确是向来健朗的紧,那日侯爷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太医赶紧便去诊治,只是说侯爷偶感风寒,并无太大的问题。”
    “偶感风寒?”
    “那怎么就要死了?”
    “是啊,听着着实奇怪。”
    众人一听,更是议论纷纷。
    大鸿胪不急不缓,继续以泪洗面,哭得是肝肠寸断,断断续续说道:“但是……但是后来!大荆的太子殿下,与上军校尉厉大人前来探看了侯爷一次,随即侯爷的病情就恶化了。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侯爷怕是,怕是不行了!”
    “这怎么回事?”
    “荆国人一探病,侯爷就不行了?”
    “难道说……”
    姜笙钰站在旁边,眼瞧着大家被大鸿胪牵着鼻子走,此时却也不再开口,只是看好戏一般的瞧着荆白玉。
    荆白玉接受到姜笙钰挑衅的目光,气得他止不住瞪了一眼姜笙钰。
    荆白玉走上前一步,道:“怎么的?大鸿胪这话中的意思,听着好像是我大荆的人,对尚南侯下了毒手啊。”
    “这……”大鸿胪连忙一脸卑微模样,说道:“外臣不敢,外臣不敢!”
    荆白玉冷笑,说:“若本太子想要杀一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下毒下药?简直笑话至极。本太子可不是那样偷鸡摸狗之辈。”
    大鸿胪一听,脸色微变,这荆白玉指桑骂槐的,想来便是在骂他是偷鸡摸狗之辈。
    然而现在并不是计较这等小事的时候。
    大鸿胪咽下一口气,道:“这事……”
    “什么这啊那啊的,”荆白玉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本太子懒得听你在这里磨磨唧唧。”
    厉长生笑着在一旁开口,道:“那依太子的意见,这事情要若何才是?”
    荆白玉脸上洋溢着甜丝丝的笑容,大眼睛一转,说:“若要我说,不如叫尚南侯自己出来。他乃是当事人,他一开口,谁是谁非,一切不全都迎刃而解?”
    “不可不可!”大鸿胪阻拦说:“侯爷病重,如今昏迷不醒,无法开口说话,亦是无法走到这里来的,嗬……”
    他的话正说一半,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吓得嗓子里戛然而止,一声也是再出不来。倒是旁边众人纷纷哗然起来。
    “看啊,那不尚南侯吗?”
    “这不是好端端的,全不像生病的模样。”
    “是啊,我看着挺健朗的。”
    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从远处而来。
    他腰杆挺直,肩膀甚宽,一身黑色华服,在秋风之间咧咧作响,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肃杀之感。
    尚南侯詹无序稳稳当当走了过来,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在大鸿胪面前。
    “侯……侯爷!”大鸿胪但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再站不住,咕咚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竟是站也站不起来。
    詹无序垂眼瞧着跪倒在地的大鸿胪,道:“大鸿胪如此关心本侯的身子骨,本侯真是深感欣慰。不过请大鸿胪放心,本侯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
    “这……这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大鸿胪一个人喃喃的开口。
    詹无序体内的毒素早已清除的干干净净,不过为了不引人耳目,每日还是躺在营帐中,假装病怏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