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轻点吧,万一捏坏了怎么办。”林风嘴上说着,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你怎么不说话?”罗罗松开他的脚,伸出一只手指头戳了戳他肉乎乎的小脸。
意外的是,江临沐一句话没说,挥起小拳头往他前方打去,他身形还有些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罗罗蹲在他侧面,愣了一下,连忙把他扶起来:“没事吧,居然还能平底摔?”
“啪——”
罗罗抽回手,这家伙现在的个头不大,但打人还真疼。
清芊首先发现不对劲:“师尊这是……看不见吗?”
“还不会说话,又瞎又哑。”林风说:“你也别想太多,人还活着就好。”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剩下的以后想办法。”罗罗安慰道。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就比较惬意了。
江临沐感觉自己剩下两窍通不通只是时间问题,怪天雷劈早了,他自己其实也可以新过来的。
要真不可能通,也没关系,比起以前疼得彻夜难眠,看不见,不能言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这天晚上,雷雨交加,轰隆隆雷声大作,在门外劈开一阵阵白光。
这么好天气,不看个鬼片简直可惜了。
江临沐心想。
几人围坐着也没事干,烛火在桌角一晃一晃的,小猫儿趴江临沐腿上,小尾巴也百无聊赖地一摇一摇的。
江临沐神秘兮兮掏出一本书,“啪”放桌下上。
他扯了扯罗罗衣角,手指点了点碗里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念”字。
罗罗嗓门大:“你干嘛?刚刚在桌子上摸了这么久,又把手塞我碗里,是想毒死吗?”
“他让你念书呢。”林风提醒道。
“念书?念什么书?我像是会识字的人吗?”
“……”
林风看了眼江临沐,你说你找他干什么?
他把书拿出来,翻开第一页。
这是凡世的一本册子,讲妖怪仙灵的,多为民间传说。
“漆黑的夜晚,天色如幕布笼罩下来,窗外大雨磅礴,女人湿漉漉地走在的走廊上,只见惨白的脸上淌着血水,空荡荡的眼眶向外淌着污血,散发着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
清芊害怕地蜷缩起身子,一双红眼睛看上去惊恐不已。
但一双兔耳朵直直竖起来,甚至看上去还兴奋起来了。
“砰砰砰,她敲向——”
“砰砰砰!”
林风声音戛然而止:“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砰砰砰——”
江临沐:“……”
真见了鬼了。
“放心,没事,鬼修进不来,应该有人过来吧,我出去看看。”林风起身。
转出屏风,一道闪电破空而下,一道漆黑的人影映在窗前。
“谁?”
“师叔,是我。”
来人声音比雨水还冷清。
“应,应鳞!”林风破口而出,连忙推开门窗。
外面青年与临走前并无一二,眉眼间带着说不出来的疲倦,还是如往常那般沉默内敛.
由蛟化龙后,身上的妖气淡去,与以往相比,他看上去更加俊朗帅气了。
“师叔,好久不见。”应鳞轻声说。
仙界一天,人间一年,修真界的时间概念与凡界一样,他们在修真界等了十多年,对应鳞而言也不过十几天而已。
“你不是去神界了吗?”林风惊讶:“怎么,又回来了?”
“沅戬死前曾说过,他有办法复活师尊……”应鳞低着头,神色暗淡:“我听闻仙界宝,库里众书繁多,便去找了。”
“那,那找到了吗?”林风面色古怪。
他神色暗淡地摇摇头:“仙界之书,浩瀚如星海,我问过看管书的老者,师尊属于建木,也是神木之一,只是记载甚少,更多的还是凡人间的流传,并没有更多消息。”
“所以呢?”
“我想回来陪陪师尊。”应鳞神色暗淡:“师尊一个人孤苦伶仃,没个人陪着,该多难过。”
林风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别傻了,你师尊过得比谁都潇洒。
“我想去鬼界一趟,既然沅戬能知道怎么复活师尊,那其他鬼族说不定也一样,我一定可以将其找出来。”
“你就没想过,也许那是沅戬顺口一说?”林风说。
“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还有希望,总该试一试,不是吗?”
“喔……”
“哐当——”
实木的屏风被好奇心极其重的罗罗扒拉地倒下,露出后面的茶几。
以及嗑瓜子,听画本的几人。
清芊,罗罗,林师叔,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孩子虽然低着头,但能看出应该长得不错,小脸蛋圆鼓鼓的,跟白面馒头似的。
“师叔这段日子过得真是……潇洒。”
“左右无事,喊上他们过来喝口茶罢了。”林风讪笑。
清芊的两只兔耳朵恨不得贴着头皮,说话都哆哆嗦嗦:“大,大师兄……”
她原本就怕应鳞,如今他又精进为龙,更让兔子害怕了。
“你是过来给师尊守墓的吗?”
“啊,我,师尊不是……”
“对,今天下暴雨,我留他们住下罢了。”林风笑道。
应鳞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在座的,他唯一不认识的孩子身上:“这孩子是……林师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