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友倒是谨遵师命。”梅采莲皮笑肉不笑, “你也知道冰桓贵人事忙,眼下他叔父重伤闭关,他一手操持云天水镜的事,哪有时间与你闲谈?你将事情告诉我,我等他得了空,自会转达。”
花澈回以礼貌的笑容:“忙的连一句话都听不得?”
“怎么, 花小友是觉得我故意不让你二人相见吗?”梅采莲冷下脸道,“果然是今夕不同往日了,得了万门会武的一甲头魁,就开始气得志满目中无人, 敢和长辈这般说话了!”
花澈简直惊了,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道:“我哪里气得志满,哪里目中无人了?我有一句话出言不逊吗?晚辈从灵霄宝殿大老远赶过来,就是代师父传个话而已,夫人又何必以恶意度人心?”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梅采莲高声笑起来,“若是正常的口信,你又何必遮遮掩掩?我看是代庄田传信是假,私会楚冰桓是真。”
花澈:“……”
“夫人。”丫鬟欠身行礼,楚冰桓先丫鬟一步走了进来。
在看见花澈的瞬间,不知为何想到了前世的最后一幕,再想起这些天连续搅扰自己不得安宁的噩梦,楚冰桓一阵胆战心惊。
他走向花澈,努力稳定慌乱的心绪,勉强压低声音道:“你来找我,何事?”花澈:“跟你私会。”
楚冰桓一怔。
梅采莲“刷”的一下瞪大眼睛。
楚冰桓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木愣愣的说道:“私会,不该是偷偷的吗?”
花澈强忍住才没笑出来,再看梅采莲的脸色,一脸“心机恶毒狐狸精臭不要脸勾引我儿子刚才胡编乱造说什么传信哼哼暴露了吧你果然是来私会楚冰桓的”的表情。
花澈笑笑,以一脸“你让我说的关我屁事我很无辜啊我是如你所愿”的表情还击。
楚冰桓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出来,他很少笑,始终是一副冰冷无情,生人勿进的模样。殊不知这位云渺君笑起来,温柔似水,暖如朝阳。
他不顾旁人在侧,牵起花澈的手,笑道:“你我本就有婚约,何苦私会,大大方方来寻我即可。”
梅采莲:“……”
花澈:“……”
“走吧。”楚冰桓拉着花澈的手要走,花澈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我就是来传个信。”
楚冰桓的笑容极为浅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来都来了,我带你到云天水镜四处转转。”
于是,本该说一句话就走的花澈被楚冰桓硬拉着逛了大半个云天水镜。
等走到竹楼的时候,楚冰桓细心观察花澈的表情,见花澈反应平淡,一如往日,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带他进去。
竹楼依山傍水,风光旖旎。走得越近越是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竹香,再结合淡淡的草药味,颇有种世外桃源,闲云野鹤的悠然感。
整个云天水镜,花澈最喜欢的就是这里,让他莫名安心。
竹楼内清凉,耳边听着“咕嘟咕嘟”的沸水声,鼻尖嗅着清苦的草药香,还有一个人穿梭在屋里屋外,他的脚步特别轻,只在偶尔拿东西的时候,会传来“细细沙沙”的轻微声响。
这一切,总是能让他刨除杂念,昏昏欲睡。
那是他在成为魔尊之后,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花澈有些出神,直到误吃了盘中的莲子,被活活苦的回过神来。
楚冰桓很坏心的将莲子和豆沙麻团放的很近,花澈如果出神,是很容易拿到莲子的。
对此,楚冰桓的解释是:“莲子养心安神,多食些没坏处。”
花澈强咽了下去,说起正事:“正月十四是谢晚庭的生辰,师父收到夜幽府的请柬,指名道姓要你、我、大师兄,慕招摇还有林言一同前往。”
楚冰桓点了点头,道:“你特意来告知我此事?”
花澈:“刚好顺路,马上年底了,师父让咱们回家过除夕,等来年直接在夜幽府汇合,不必回师门了。”
灵霄宝殿的名气今非昔比,谢晚庭邀请庄田再正常不过了,顺带叫上花澈、楚冰桓和慕容飒这个万门会武前三甲也不过分,林言在第三轮同重明鸟结契,可谓一鸣惊人,谢晚庭想见见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这个闻元大师兄……
没什么特别,在万门会武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并不惹眼。
谢晚庭特意在请柬上表示要带着闻元,莫非……是看在他身为大弟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庄田掌门之位的面子?
庄田想不通,闻元不知道,花澈也懒得费脑子去思考。
除夕团圆夜,万家灯火明。
庄田就在灵霄宝殿,和他五个徒弟外加一只仙鹤过年,去年也是一样,到了年根底下就让徒弟各回各家,总不能全留在师门,不让孩子跟父母团聚吧!
林言回他乡下老家,十里开外就能听到街里街坊吹锣打鼓放鞭炮的声音,村长亲自出来迎接,一口一个仙师,拿他当救苦救难的神仙拜,好像和他呼吸同一口空气都能增长百年寿元。
相比林言的荣归故里,慕容飒可是抱头鼠窜了,前脚踏进凤鸣谷的山门,后脚就被他亲爹拿着藤条追,最后还是慕容飒哭咧咧的去找祖母卖惨,那个拿孙子当命根子的老太太根本说不通道理,劈头盖脸把慕启年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事才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