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于是一捂嘴,吹出一个极为尖细响亮的哨音,哨音落,就有人上台请人。
但其实不用人请,这哨音也吸引了秦牧云的注意力。
她自然看到了这里的赵羡词。
于是不急不缓地下来,还非常自然地吩咐旁人把雷阿大也带过来。
赵羡词见她下来,急忙上前问,“受伤了没?”
秦牧云:……
梁春:……
旁边需要人扶着才能动的雷阿大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秦牧云微微摇头,“我没事。”
见她目光落在梁春身上,赵羡词才道,“这位是春和船坞的梁老大,也是这所斗场的主人。”
梁春抱拳,“没想到赵夫人不仅是才女,功夫也如此了得,梁某佩服!”
“梁老大谬赞,不过是因为雷阿大受伤施展不开,不然也不会轻易败下阵来。”秦牧云声音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刚刚要不是看雷阿大伤势不轻,也不会自己上台。
再让雷阿大打一场,这一会儿可能雷阿大就只能被拖出去了。
梁春对此很不赞同,雷阿大的水平他是有数的,虽然受了伤,但在斗场里依旧是有余力的。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御史小姐,一拳头下去,就让雷阿大没有反击之力了。
可惜刚刚没有看清,梁春甚至有点跃跃欲试,“不知赵夫人师从哪门哪派?若是得空,梁某也想向夫人请教一下。”
赵羡词:……
都要约架了可还行?
她赶紧截住梁春的话头,冷下脸道,“梁老大,我娘子不和人约架。”
梁春看看赵羡词的小身板,觉得她那张冷脸毫无威慑力。
然而,又不能不给赵老板面子,毕竟他还等着分食赵麒年的产业呢。
见赵羡词挡在她身前,一副护犊子的紧张模样,秦牧云抿下唇角的笑意,淡淡道,“梁老大客气了,妾身学艺不精,只怕不能奉陪。”
“……”梁春深感遗憾,“那好吧。”
赵羡词这才松口气。
秦牧云让人带着雷阿大,也没等赵羡词,先离去了。
赵羡词还在问梁春,“我娘子真的很厉害吗?”
梁春一脸苦相,“赵老板,尊夫人一定是师从哪个门派了吧?”
他没来得及细看,只扫到秦牧云一个收拳的动作。
虽然身法常见,但在斗场里,几乎没有人会在打完架之后做这个动作。
而会有意识做收拳动作的人,至少使的是一套有始有终的功夫,和这里各种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甚至靠着蛮力的莽夫相比,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就是雷阿大,梁春也看得出来,是个学过功夫的人。可雷阿大这样的人,就已经能在斗场里打不少场了,更何况正经有师父的秦牧云?
赵羡词对功夫高低也不大明白,听梁春这么说,不由暗暗点了头。
梁春大手一挥,激动道,“那是哪门哪派?”
江湖上确实有不少门派,但能入门做这些门派弟子的,却也少之又少。
寻常人哪有这等机遇!就连梁春,也不过是早年东奔西窜多了,学了些傍身的功夫,这些年靠着一拳一脚的实战,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至于真正的江湖中人,说实话,再厉害的侠客,也怕群殴。
梁春不是没见过,但却几乎没怎么怕过,一是能说得上来的门派不多,这些门派的人自然就更少;二是他的春和船坞其实也算是个门派,就算得罪了哪家不入流的门派,大不了硬刚就是。他们这些地头蛇,要真说怕,也就是怕官府了。毕竟官府是最麻烦的。
不过,既然是混江湖的,遇到如秦牧云这般,身上有真东西的,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赵羡词见梁春两眼放光,更加下定决心,不能再让秦牧云过来。
又见秦牧云已经离去,赵羡词也不多说,搪塞两句,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赵小姐变着花样的夸秦牧云厉害,“没想到娘子你功夫这么好呢!连梁老大都佩服的不得了!”
“文武双全,长得又好,这样的绝世佳人,怎么就让我娶回来了呢?”
“还心地善良,性子也好,从来不会跟我生气,就算偶尔生气也依然会记挂着我,帮我的忙,我真是太幸福了!”
“……”
她絮絮叨叨了一路,秦牧云冷着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强压着嘴角的笑啐道,“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
“娘子娘子,好娘子,为夫知道错了。”赵羡词拉着她的手晃,“你看,你也去斗场看了,我是不是没有危险?”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秦牧云气头又上来了,狠狠戳她一指头,“我气的是你擅自行动,就算真有什么地方要去,你好歹带两个护卫!我们有那么穷吗?你一出手,就给我建了个藏书楼,怎么就不想着招两个功夫好的护卫?”
要不是身边那两个护卫是父亲派来的,连她的话都不听,秦牧云就让跟着赵羡词了。
“你说到这个,我细细想过了,我们确实需要养一批自己的人。”赵羡词就把学堂的构想跟她说了一遍,“如果我们只收贫苦人家的姑娘,不仅不收钱,还倒给她们钱,一定有许多人争着来!但是,这些人学成后要为我们福隆楼和未来的酒楼打下手。”
甚至因为是自己家的学堂,还可以根据需要选择教授的内容,有针对性的培养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