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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当他终于挣脱那堆浸血的绳子赶到村口时,说要晚上回来给他做顿好的的战耀,已经被装在了棺木里。
    村长的话清淮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全村共派出一百七十一人,其中女眷六十三人。最终共牺牲一百六十人,只回来十一人。
    那十一人里,没有他的战大哥。
    “我恨你……”喻清淮睡在那口粗糙的棺材上,眼泪像不值钱似的从眼角流出,打湿了棺木。
    哭累了,喻清淮开始给他唱童谣。那首童谣还是他被战耀捡回来的第一晚,战耀唱给他听的。那晚他伤未愈合,断骨甚至戳到了腿外,高烧不退,几次昏死之间隐约听到简单宁静的歌声,曲调便刻进骨血,一直没忘。
    他低低地唱,一遍又一遍,直到声音都哑下去,到后来,唇间竟然溢出浅淡的血。
    清淮幼年失怙,流落他乡,后来被当流民招进了部队,一直因瘦小体弱而拖后腿,战家村一役更是成了断腿的结巴,一觉醒来,大部队已经不见了。在战耀这里,清淮第一次知道被人关心溺爱是什么滋味。
    战耀也严,却只针对他的身体。
    第一次,爹娘逝。第二次,部队弃。第三次,战耀亡。
    喻清淮稀罕的东西就这么点,现在全都失去了。
    四周景色逐渐黑暗,人间所有的丑陋与贪婪,丧失与悲鸣,都深深隐于夜色。
    只有村西头乱坟岗的那口棺木上,躺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一遍遍唱着那人再也听不到的歌——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那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
    那晚,战家的小夜灯再没亮起来。
    第33章 大佬银行卡钱太多了
    最后一场完,很多女工作人员都眼泪汪汪。不过这份伤感没几天就被打破了。
    魏南西结束了戏份仍没离开剧组,每天场务都能看到可疑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大高个在拍摄景点附近徘徊,时而给男主角送送水果冰饮,时而惹点小祸,被驱赶了就陪笑开溜。
    第二天又继续不长记性,继续当他的无敌破坏王。
    “别这么熬着,这部拍完就休息一阵吧。”魏南西蹲在宋柏成的摇摇椅旁边给他捏腿,宋柏成在北电的时候还是有点肉的,而现在,出了名的小肉腿变成了细竹竿。
    还是短,但好歹不粗了……
    “NONONONO,我还欠谢延勋钱呢。”宋柏成啃着苹果,单手扒拉一下地上的袋子,失望,“我不吃黄瓜,你给分了吧。”
    于是大高个乐颠颠地起身,准备去分黄瓜。途中踩了两根电线,撞歪了一只箱子。
    “哎,再磨叽下去,全剧组的人都要打你了。”宋柏成对着他的背影喊。
    第二天大高个没出现。第三天,第四天,接下来他都销声匿迹。
    没过几天,宋柏成收到了几条来自云南各地的自拍照,照片上都是剪刀手大白牙的魏美人。
    宋柏成唏了几声表示嫌弃,手上却是把照片一张张保存在手机相册里。
    似乎,每次见到魏南西,都像是吞了可以定格时间的药片,忘记曾经的种种难堪境遇。
    以往总觉得生命太短,而苦难太长。白驹尚未踏过时间的缝隙,孤独和痛症已经折磨了他上百回。
    这时的他还不知,药已在此,润泽无声。
    浪浪的衣服早已被洗干净,杨易木却没急着第一时间还给他。
    相识多年,杨易木最了解浪浪的个性,不能凑上去撩火儿,尤其是有事相商的时候。
    “哎,杨易木,还有两节马原,你不去了?”周致见杨易木把背包往左肩一跨便要走,急忙叫住他。教马原的大叔性格比较古怪,点名一次没到扣二十分,把一群猴孩子拾掇得敢怒不敢言。
    “嘿!哪能这么巧。”杨易木飞也似地搭公交去了景华路。
    首先要去银行查一查谢延初上次给他的卡,看那是金卡份上起码得有小十万,还是查一下具体有多少才放心。不然若是谈生意谈到最后,该出钱的时候发现余额不足,那才叫没脸见人。
    无准备的仗,杨易木从来不打。
    不过,景华路招行经理说出的数目实实在在吓了杨易木一跳。
    婉拒了经理提出的各种理财套餐,杨易木低头编了条短信给远在云南的谢延初,“我肯定是我妈充话费送的。我妈中午给我两张票子,说想买啥你就买吧。到了晚上我买回来,她翻了翻袋子,变脸,让你买你就买啊?!”
    谢延初下了戏,周年识时务地把手机双手奉上。别家助理都是端茶递水送毛巾,只有她家这个特别省心,万年手机党,剧组人员都知道。
    “我怎么砸摸出与众不同的味儿来了。双关?”
    杨易木的手机一直攥在手里,一震动便打开来看。谢延初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可惜杨易木备了杀虫的糖丸,总喜欢带笑弄人,“你猜。”
    “乖,我不是女人,不会那么善变。卡就是给你花的。”
    “后面的零有点多。”杨易木心里又默数了一遍。
    “哪有嫌钱多的。”
    “我拿项上人头保证,只要一年,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