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了,有人已经报警了,救护车一会儿就到。”杨易木的话语还是有些冲,其中却不自觉地多了些关心。
宋柏成心里不是不吃惊杨易木的态度,可是他现在是看不见也说不出了。
把宋柏成送进医院急诊室做手术前,杨易木摸出了宋柏成的手机,打算联系他的亲人,不然这么晚没回去怕是有人该担心了。结果,宋柏成的手机上设了密码锁,六位数。
“你手机密码是?我要打电话联系你的家人。”杨易木跟着医院推车跑,边跑边问。医院里出了个血淋淋的男子还有个风一般的男子,夜班小护士的困意都跑没了。
宋柏成仍然说不出话,只是伸出手,似是想把手机要回来。闭着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线,红肿饱满,如同被半熟的桃子裹着。
杨易木:“……”
此刻,周致在家里是真的急了。宋柏成与他合住,这么晚莫名其妙跑出去,竟然到凌晨了还不回来。试探着给杨易木手机打了电话,关机。
不得已,他只得联系了谢延勋和谢延初,谢延初又给杨妈妈打电话,听说杨易木被飞车党抢劫时心脏漏了几拍,几个人匆匆赶往医院。
杨易木靠着医院冰凉的墙上,还在试着解锁。如果宋柏成暗恋谢延初,会不会是谢延初的生日?试着输入901106,意料之外地,密码错误,还有九次机会。
屏幕上出现‘未接电话来自致哥’的提示,从一个变成两个,又变成四个……杨易木紧紧蹙起眉,按理说和宋柏成走得近的应该是谢延勋,一直护着他的也是谢延勋,急着来电的午夜凶铃却是周致。这说不通。
周致和宋柏成应该处于刚认识的阶段,没道理深夜打四个电话。如果前世是熟人作案,最具作案动机的就是谢延勋。周致那只兔砸……怎么可能?!
人嘛,喜欢先入为主。对感觉好的人,总是情感先理智一步。杨易木没来得及细究,谢延初他们已经陆续赶过来了。
谢延初见到杨易木就拽着他胳膊转了个圈,皱眉,“没伤到吧,这么多血?”
“他的。”杨易木指指亮着灯的手术室。目光却在周致脸上来回扫荡,直到谢延初扳正他的脸,“看我就够了。”
“不看。”杨易木拧着脑袋,表情端庄,拧出了一种无意识的严肃萌态。
“杨易木,跟我过来一下,有点事想问你。”
谢延勋在前面闷声走了一段路,终于在楼梯间停下,惨白的壁灯照在惨白的墙壁上,看起来有几分阴森。杨易木是个怕黑的娃,好不容易管住打战的上下唇,“找我有事?”
“杨易木,以前我觉得你是个挺好的人,做朋友也不错。但是……你能不能别拉我哥下水?”
谢延勋这番话堪堪砸中杨易木的心事。可杨易木向来嘴硬。此刻却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明知下一秒就要爆炸,这一秒还要死要面子使劲不漏气,“下什么水?”
“你们这样不觉得恶心啊?”
杨易木脸瞬间涨红,他算是明白了这段时间谢延勋这么讨厌自己的理由。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原因如此让人啼笑皆非。
谢延勋是直男。
“谢延勋!你怎么回事?尊重人是起码的礼貌,谢家有教育你这样说话吗?”两人吃惊地回过头,却看到谢延初站在门口,黑面神一般。
“谢家只教育我尊重应该尊重的人。”谢延勋梗着脖子说完这句,谢延初已经扯着谢延勋的领子高高扬起了手,下一秒可能就耳光响亮。
杨易木过去扯了扯谢延初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转脸对谢延勋毒舌,“你既然瞧不上这样的杨易木,那我也不稀罕你。瞧不起就滚远点,我还嫌你污了我的眼睛。”
面色铁青的谢延勋整整被老哥扯歪的衣领,无语走人。杨易木松开抓住谢延初袖子的手,不经意一瞥,被他严肃的表情嚇了一下,急忙解释道,“你不准揍我啊,你们老谢家教过该怎么讲话,我们老杨家没教过。”
没教过才怪。谢延初不拆穿,只是笑着揉了揉他柔软蓬松的发顶。小傻子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宋柏成左肩上那把刀只伤了皮肉没有伤及筋骨,住了几天就出院静养了。谢延初和杨易木仍旧每天晚上一起自习,这天杨妈妈煮了面,上面卧着荷包蛋,推门进去时,见谢延初半靠在床上看书,杨易木坐在书桌前写试卷。把碗筷递给两个孩子的时候,杨妈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以前这孩子从来不让别人上他床。”
“不会吧?”长辈在,谢延初坐直了身子,手里端着杨妈妈硬塞的面碗,那量多得让他怀疑明天可以省了一顿早饭。
“怎么不会。有一次杨易木他堂弟过来,在他床上蹦了下,被杨易木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两条巷子。啧,你是不知道,疯狗似的,他爸怎么喊也喊不住,他堂弟跑到后来边跑边哭,边哭边跑……”
谢延初觉得自己今晚不是要笑死在这就是撑死在这了。杨易木听不下去了,回头想说点什么,却正对上了谢延初揶揄的眼睛。匆匆埋头把面吃光,递给老妈,火速赶人。经过老妈每晚这么一扒拉童年,杨易木都快变成谢延初专属的糗事百科了。
第13章 接个吻吧
宋柏成终于复课的时候,北城附中已经开始高考二模了。杨易木颇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的成绩大幅上升,而宋柏成……由于缺考,在全年级垫底。